这是,两年前被她撕碎的告白。
看到的这一刻,她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炉火中炭烤,劈里啪啦地裂出一些烧焦的晦涩情绪。
她不可置信地问,“你居然……一直留着?”
“当然了。”
柯煜懒洋洋地注视她,好像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露出有点小得意的表情,“我喜欢的姑娘第一次给我写情书,在这种年代,不得作为家书留给我后辈看看?”
这话听在林喜朝耳朵里,就像是一种戏谑。
她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
这封“情书”到底是怎么递出去的,递出去又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在心里。
“所以你当时是想说些什么?”
柯煜支着下巴,歪头问她,“能想起来吗?”
“好想听。”
“抓心挠肝困扰我两年多了”
“听到了,我也觉得这会儿就是我最好的时候了。”
柯煜瞧着林喜朝一脸茫然,微提高声量问,“真想不起来了?”
他轻敲纸面,给她支招儿,“你现编一个也成啊。”
林喜朝脸上有些尴尬,时间久远,这张字条熟悉又陌生,她是真忘了那晚她都删改撰写过什么。
但她还清楚记得,记得——
林喜朝轻轻吸气,抬起头有些犹豫地问,“柯煜,你看过我高二艺术周拍的那个小短片吗?点灯之前的那个。”
柯煜略一回忆,“一天?”
“看过,怎么了?”
她指甲紧陷入掌心,迟缓点头,“你想不想……再看一遍?”
-
柯煜把笔电放上床,从一中的官网上找到了历届艺术周学生展品,他点击林喜朝那一届,对应班级,打开短片。
荧屏的冷光共映在他们脸上,林喜朝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这个短片从点灯之后她就再也没回顾过,如今和柯煜重头再看,有种在主动剥离内心的羞赧感。
片头钢琴曲响起,黑幕之上,缓缓打出两行字幕。
——我希望故事的有一个角度是在记录我们的。
——记录着到目前为止,平凡又庸常的碌碌时光。
一中预备铃刺响,字幕消失,主观镜头晃动上摇,一只手推开高二五班的后门,匆匆进教室掏课本。
四周全是拖腔带调的读书声,带着早自习的懵顿疲软,一声比一声扬得长。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这段成像极不清晰,画质很差,拍摄者似乎有些畏手畏脚,晃镜到模糊。
课本放上桌的时候,旁边人推过来给她带的早餐——
“饭团里加了两个蛋黄,就知道你没时间买,我帮你排了。”
拍摄者小声说了句谢谢。
林喜朝暂停视频,对柯煜讲,“拍这一段的同学,我当时拜托了她好几天她才答应,她告诉我手机像素差,过得很边缘,不知道该拍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