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玛的房间里,焚着香柏树,气味诡秘,升起袅袅青烟,都兰为她揉膝捶背,不禁头脑昏晕。
都兰特意来为托娅和特木尔庆生,却被察玛留在毡帐里,她不懂老人家葫芦里卖的药,只好尽心服侍。
“察玛,这是在干什么?”过来了没一会儿,都兰被烟熏得涕泪横流,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这是萨满仪式,我们这帐子里有魔鬼!它们吃了这祭品,就不会来给我们家带来厄运了!”
都兰将信将疑:“真的吗?”
察玛正色瞧着她:“不过,你会是最终终结这魔鬼的人。”
“您又犯糊涂了?”
察玛陡然间捏住都兰的腕子,如鹰爪一般攫住她细弱的腕子,都兰一脸通红,抵抗着,察玛却呵斥:“你别动,千万别动。”
“你怀孕了?”
什么都逃不过老祭司的眼睛,都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面对。
察玛搭着都兰的脉,若有所思:“这肯定是我们贺兰家的血脉。”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都兰不说话,只看察玛如何反应,察玛忽说:“早日过门吧,都兰。”
都兰讶异:“可……”
察玛把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你不想让扎布苏做他的父亲吗?”
这当然是都兰梦寐以求且迫在眉睫的事情,她无论如何是要嫁入贺兰家的,只是那人,最好是扎布苏。
她自己一切的秘密仿佛都在这个神秘莫测的老人面前暴露无遗,察玛顶着老糊涂的假面,蒙混了所有人,她才是那个洞悉一切的智者。
察玛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头:“年轻姑娘,总是爱干荒唐事。”
都兰再次无颜地低下头,心里却激动起来。
察玛笑蔼蔼地说,眼中毫无责备之意:“不过察玛那么喜欢你,一直以来都那么喜欢你,你只知道的。”
都兰仰头看着察玛,泪流满面:“都兰想做察玛的孙媳妇。”
察玛褪下自己的手镯,戴在都兰的手腕上;“你是个顶好的姑娘,一定是扎布苏的良配,”
“可,可您同意没有用的,扎布苏他,他心思好像一直都不在我身上。”都兰哽咽道。
察玛幽幽的说道:“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心思不在女人上,还在男人身上吗?”
都兰由衷地说:“可他对托娅妹妹仿佛太好了,好得过头了,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
察玛如鲠在喉:“那你还喜欢他这么久?”
都兰抬起溢满泪水的眼眸:“可我后来思来想去,扎布苏只对妹妹好,又没对别的女人好,我我还是有机会的。”
“察玛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扎布苏?”
都兰抹了抹眼泪,定定地说道:“一定要!”
“我帮你,”察玛她从自己的生了锈的箱子里拿出一枚小药瓶,“春药,明白吗?”
都兰胆战心惊地接过,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特木尔扑打着身上的灰尘,他一回到家里,便看见都兰和察玛坐在一起拉着家常。
都兰向他恭谨地致意:“你怎么了?喝酒了?扎布苏呢?”
特木尔把自己的毡帽甩到地上:“扎布苏,扎布苏,你们眼里都是扎布苏!”
都兰惊讶地看向察玛:“他怎么了?”
察玛睁大了眼睛:“阿婆悄悄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都兰看着她眼球突出的鹰眼,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了?”
察玛颤巍巍地说:“我给托娅和特木尔占卜过,他们两个,有一个不是亲生的,我想知道谁是亲生的,掐指一算,竟然是特木尔。”
都兰看见察玛的眼睛又开始浑浊起来:“察玛?”
察玛又开始絮叨起从前的事来,都兰舒了一口气,直到她又开始神志不清了,只是那亲生与否的字眼着实让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