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膝盖都酸痛不已,不少嫔妃已经假借哭丧,直接伏在地上以哭声掩饰偷懒。
但她在首位,身边是黎练和乌羽皇后,半分懈怠不得。
一直未说话的黎练忽然握住她的手,“要是觉得难受便靠着我,没人会看你。”
白双一怔,随即挣脱开他,“殿下,这不合规矩。”
她倒是想骂黎练一句,但此时场合不合适。
碰巧侧目,看见他红着眼的样子,即使未落泪也叫人心生凄楚。
白双忍了忍,没给他翻一个白眼过去。
黎练再专横,此事也只是一个是去父亲的儿子。
但这是怎样一个巧合,白双刚挣脱开手就身子一软,险些栽倒。
还是身后黎绶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只是一个动作之快,在众人看来时,他已经迅速抽手。
黎绶说:“既然人已到齐,不若让父皇移驾。”
有人惊诧的看着他。
即使众人也跪的难受,但就连皇后都未开口的话,被这二皇子说出来,他还真是大胆。
这话,也很是没规矩。
黎练眯了眯眼,刚一碰到白双,她就立即清醒。
乌羽皇后大概也是撑不住了,即使腿下还有个软垫,还是叫人来扶着她起来。
“嗯,天气热,先帝遗体放不得,不若让导业大师诵经度魂,早些让先帝入土为安。”
有皇后开口,闷热的屋子里似乎响起一道无声的赞同。
乌羽皇后起身,接着便是太子扶着白双起来,而后嫔妃和皇子们才起身。
导业大师进来,有沙弥在屋子内燃香。
白双被黎练拉着退后,看见老态龙钟的导业大师,心中感慨。
两年多不见,导业大师如今苍老成这样,浑浊的眼扫过他们,便带头哀悼诵经。
目光漠然,在黎绶的身上不曾停留一瞬。
白双低眸,远远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繁琐而沉重的礼节之后,成宗帝的遗体终于在暮色四合之际盖如棺中。
此时白双已经不用再亦步亦趋跟着,她同女眷们待在偏殿。
殿中无人说话,即使有忍不住的人,也只敢低低的讲两句又立马噤声。
宫中规矩繁多,任如何鲜活的人进来,都会变成一只提线木偶。
但这些人里,却有不少又渴望坐在后宫之首的位置,颐气指使。
去往皇陵还需择日,楠木棺外棺中都有冰碗去热,几乎每半个时辰都要换一次,才能保证棺中遗体不腐烂。
白双站在窗前,远远观望祭坛边上忙碌的人。
他们还在哭,嗓子嘶哑到不能出声,却还要捶地发出声响,夸张落泪以表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