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这人,柳殊心?里其实一直是复杂的,理智告诉她,帝王之爱不长久,可情感却又时?不时?便会迸发,占领高地。
闻初尧待她的那些好,甚至是…他努力做出的改变,她也不是没看见。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她越相处,越觉得,这份好太重。
重到她无法?承担,重到…虚幻。
连带着这一切,看起来也像是一个美好的梦一般…她一旦深陷其中,定然是会被?叫醒的。
情感与理智的拉扯下,她这几日心?里也不安稳。
见闻初尧望了?过来,柳殊支吾了?半天,抿嘴道:“早去早回。”明?明?两人已经算是说开?了?、和?好了?,但她心?里的那股危险的直觉却不减反增。
好在她睡前散了?发髻,微微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能稍稍遮挡一二。
落在闻初尧眼底,只觉得柳殊许是因着这几日他不在她身?边而闹小脾气。
太子殿下心?中微妙地有几分欣喜,正了?正神色,“孤这几日是有事要忙,整日不是在与大臣们议事,便是在书房里批折子,没有多的时?间。”
柳殊奇怪地扫了?他眼,心?下腹诽。
她又没说他在外头乱搞,怎得还自个儿解释起来了?。
总之,他的那些漂亮话,她是从来没有指望过。
不过,她自那日生辰之后确实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对方?突然地忙了?起来,倒是省去她很多麻烦。
反正…画像已经被?这人收走,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这几日你乖些,在东宫内,孤的人会护着你的。”瞥见柳殊似是有话想说,闻初尧顿了?下,捏了?捏她的手,继续道:“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对我有别样的感受,更不是想要以?此要挟你对孤好。”
“乖乖地等孤回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京城去漠北,路上最少?也得大几日,再加上那批人躲躲藏藏的劲儿,一切顺利,应当也得大半月。
闻初尧克制地收回了?目光,心?里因着柳殊的在意而起的波澜,在此刻又静静地平淡了?些许。
他已经想好要送柳殊什么礼物了?,待他回来,正好是九月多,届时?,便是柳殊的生辰了?。
若是赶得早,还能碰上中秋,应付完外人后,两人独处,定也是和?睦极了?。
光是想想,他便有些难以?自抑。
毕竟,同爱人在一块儿,无数个日常碎片拼凑起来的长相厮守,这个场景……
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等他回来,宫殿便也能初具雏形了?。
最重要的是……他独独给柳殊建造的那件屋子,到那时?已经完工了?。
思及此,男人的声?音又有了?几丝别样的温度,“待孤回来…给你一个礼物。”
礼物?想来又是什么赏玩的玉器,或者是首饰一类的吧?
对于这些,柳殊向来是不置可否的。
思索了?半天,见男人还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她赶忙截住了?话头,“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今天…还是早些歇息吧。”
闻初尧意味不明?地扫她一眼,“孤出征前刻意来找妘妘,难不成…妘妘就一点表示也没有?”
柳殊闻言只愣了?一瞬,下一刻,就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对方?话里的“表示”是什么意思。
“你、你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她下意识挪远了?点儿。
未料,闻初尧见她这般反应,竟猛地笑出声?来,“躲那么远干什么?孤还能吃了?你不成?”
柳殊:“……我乐意。”这人怎么病的一阵一阵的?
而且,瞧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好了?,不闹你。”他一把把人薅了?过来,“睡吧。”
柳殊在这人的怀里,自是一动也不敢动,胡思乱想了?一阵,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最后反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待她幽幽转醒时?,闻初尧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还是温热的,想来人应该是才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