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不眠不休地赶了好几天的路回来,加之心中郁结,便总用公事麻痹自己。
如此一遭,反倒是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些日子之中。
闻初尧其实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意?识混沌,似清醒又似昏迷。
更像是……在梦中,又见?到了他的妘妘。
而她笑着同他点头?,说要做他的皇后,与他长相?厮守。
而他笑着想要去牵对方?的手,却怎么也牵不到。
反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妘妘离他越来越远。
梦中的一切美好又残忍,惹得现实中的人,俊美的脸庞上,眉头?也不由得微微蹙起,抚也抚不平。
直至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景顺帝那张阴沉如水的面容。
跑路第六天
外面,小雨忽至,浙淅沥沥落在窗沿上。
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枝干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滴滴答答的雨水声,一下又一下,此刻,也更像是敲在了闻初尧的心头,令他迅速回神。
“父皇。”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因着刚醒,吐字微微带着几丝喑哑。
景顺帝今日穿了一身深色常服,几株竹纹绣在领口与袖口处,还?算明亮的点缀,格外扎眼。
半晌,闻初尧收回目光,静静凝视着床幔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太子只是微微颔首便又沉默,景顺帝索性在床沿坐下,接过林顺手里?的汤药,伸手挥了挥。
这便是让旁人都退下的意思了。
林顺低敛眉眼,默默退下,等其余的宫人们?出去后,再轻轻把门带上,自己则守在门前。
景顺帝这几日一直关注着东宫这边,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行为也是了然于心?,只是因着先前的事?,他对于太子,心?中还?是有愧的。
一时?间,他也没再继续开?口。
两?人之间的相处,甚少有这么和睦的时?候。
闻初尧喝完了药,转手把碗盏放在一旁,慢慢翻身下床,“父皇屏退旁人,是有话要对儿臣讲吧?”他说着疑问的句子,话里?的语气却是极其肯定?。
皇帝仔细端详了会儿他的脸色,见他只是脸色稍稍苍白,别的一切皆无恙,这才缓缓开?口,“阿尧,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身体作?践成这个样子。”
太子,乃国之本。
他选取继承人的时?候,除了因着闻初尧生母华箐滢外,对他有所偏爱,更多?的,也是因为看见了他身上的本领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