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调又有些不?稳起来,像是要极力克制着什么,又机械性地重复了一遍,“绝对不?会有事的。”
毕竟……古往今来,这种病其实也有幸存者的,比起严重的疾病,这种由水虫而?滋生出来的疫病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偏偏就是这种算不?得什么,看起来只会挑抵抗力弱的人群下手的疾病,惹得无数妇女孩童丧了命,目前得出的数据,幸存者不?过三四成而?已。
闻初尧不?敢赌,更?何况……柳殊还怀着孕,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们的跑路第一百三十天
药盏延伸出的苦味,瞬间盈满鼻腔,混合着潮热的土腥气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阴冷,雨丝滴答落下,此刻,叫她心中闷闷的。
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强烈到不容忽视,连带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伴着股青年人逼近时的清爽,瞬间中和了屋内的水土腥气。
闻初尧见她不答,稍稍一愣后便自然地去拿旁边的碗盏,修长的指节搭在碗沿,默默试着温度。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柳殊不自觉地呼吸一滞,胸腔内的那颗心,跳动地似乎更?快了几分。
这种变化虽然久违,但却并不陌生,不过一瞬,她便反应过来。
心口处那股情愫喷涌开来,喧嚣着,明明是这样的天气,她却觉得?吵——
她心里有些吵。
但面上,她只是扭过头去看对方手上的药盏,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药好了吗?”
如今不是在佛寺,他们也不再是世?俗绑定着的那种夫妻关系,或许……她该更?冷漠些的,像先?前那几次一样。
可…
“好了。”闻初尧垂下眼,身上的那股攻击性?在此刻都?具化成了紧抿着的唇角,勉强憋下心中的委屈,把药盏递了过来,“温度刚好,慢些喝。”
可……
她望着闻初尧递过来的药盏,忽地就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男人的脸庞隐匿在暗影中,他似乎是紧张,整张脸绷得?紧紧的。
紧张…?
柳殊欲言又止地望了眼,见闻初尧只是默默给自己凉着药,心里顿时更?复杂了些。
是啊,他本可以不用来这里的……
可他还是来了。
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哪怕知?晓她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也还是这么做了。
想到男人刚进门?时隐隐有那么一刹那失态的模样,柳殊的目光缓缓放空了些,挪至那碗药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