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闻初尧的心腹,渐渐周遭也有人注意到了他的态度,虽不知为何,但一旁的太医思虑两息,干脆也定在了原地。
只剩赵太医,与柳殊隐约对峙着,半晌,也兀自往旁边退了半步。
柳殊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不懂的!
闻初尧分明早就染疫了,比他预计的还要早,可他就是不告诉她。等到现在了,还要瞒着她!
这些人……他们都知道。
他们是他的臣子,亲信,下属……那她呢?
他不是说,要她再给他一次机会,重修于好吗?
既如此,又这样瞒着她,算什?么?
一时间,她的整颗心不上不下,心里除了扩大的忧色,还有无法?言说的那么一丁点?儿怒意。
见无人再敢拦她,柳殊简单蒙上面巾便大步推开门跨了进去。
床榻上,闻初尧只迷迷糊糊听到外头的一些动静,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林晔递消息回来,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
不是与他说过,隔着门通传便可吗?
他正想着,迟钝地抬起眼,却?不期而遇撞上了另一双熟悉的眸子。
盈盈秋水,带着泪。
随之而来的,是柳殊带着些哽咽的声音,“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和我说?”
闻初尧只觉得他的脑子更糊了,以至于有那么一刹那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先于身体做出了反应,嗓音沙哑得不行,“胡闹!谁让你进来的?”
他染疫这事儿已?是八九不离十了,柳殊这么贸然闯进来,感染了怎么办?
然而对方却?是不退反进,又往前了些,“我为何不能?进?”
“只准你瞒着我嘛?”她声音中的哽咽更明显了些。
闻初尧似有所感,下意识凝视着她,只是神情依旧是不赞同?的,但比起方才更多了点?儿温柔,“听话。”他的嗓音显出几分诱哄的意味,“去外面呆着,这里有太医——”
“不去。”柳殊红着眼睛瞪他。
“闻初尧,你不是要我再看看你,再给你机会吗?”
她眼眶中蓄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坠落,“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顿了下,接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听到闻初尧染疫的那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停滞了。
这人倒好,周围的这些人谁都告诉了,却?独独不和她说!
面对柳殊的质问,闻初尧忽地就收了声。
眼睫阖着,眉角处渗出细密的汗,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声似乎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