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大一小结伴去了一家专卖芝士焗榴莲的餐厅。
面对店内供客人挑选的几大框榴莲,徐万里表现出了和一贯的慵懒截然不同的积极,她两眼发光,从哥哥和俞雪舟中间挤进去,兴冲冲地撸起袖子:“闪开!让我来挑!”
啊,这是为榴莲疯狂的妹妹……这个时候的她,哪里还能看到不久前向人倾吐心事时惹人怜惜的模样呢?
当天,俞雪舟带着一身榴莲味回家,差点被老父亲扫地出门。但身为榴莲爱好者的老母亲却兴致勃勃地问他要那家芝士焗榴莲的地址。
闲聊时,邵裕芳提起早些时候见过的徐万里,这个唱功惊人的小女孩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邵裕芳夸赞的同时,也对徐万里和郑安娜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可惜俞雪舟一问三不知,作为一个二十岁仍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他是不大关心这些琐事。
邵裕芳用审视的眼神看他:“你倒是关心那个小姑娘,带她出来玩,还给人家买冰淇淋……之前问我那些初升高的资料,就是帮她找的吧?”
对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朋友,未成年人一个,如果儿子要走上犯罪的道路,那就只好由她这个当妈的来处理了。
“妈~你在想什么啊?”俞雪舟无奈至极,“曼妮才多大啊?我又不是变态!”
邵裕芳斜了他一眼:“曼妮?你连人家小名都喊上啦?”
其实,邵裕芳嘴上损儿子,实际上却不介意他把时间花在和小姑娘玩过家家上。好歹带孩子还能锻炼一下照顾人的能力,有点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好,总好过整日沉浸在过去,对许家那个出了国就音讯全无的女儿念念不忘。
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算怎么回事?真是丢了他们家的脸!
“怎么就不能喊小名了?”俞雪舟理直气壮,“阿朝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了,曼妮那么可爱,还会唱歌,如果这么可爱的妹妹是我们家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砰”的一声,玻璃果盘落地,碎片四处飞溅,尤带水珠的新鲜樱桃滚了一地。
母子俩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等缓过神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小心摔了果盆的俞冰冰正站在一地玻璃碎片中间,她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看向邵裕芳和俞雪舟。
“伯、伯娘,三哥哥……”女孩双手揪着裙摆,忽然流了满面泪水。
看着闻声赶来收拾的佣人,和搂着堂妹肩膀温声安慰,还不时向自己投来责备视线的父亲,俞雪舟突然感到有那么几分讽刺。
邵裕芳同样不愉。她不想跟护着侄女的丈夫争辩,只拍了拍小儿子的肩,把一封邀请函递给他便回了房。
俞雪舟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信封,发现是音乐会的邀请函,——邀请的对象是徐万里。
音乐会定在中秋节前举行。
徐万里作为年纪最小的受邀歌者,获得了登场演唱一曲的机会。主办方之所以同意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黄毛丫头上场,这其中不仅有俞家的面子在,同时也有郑安娜极力推荐的原因。
俞雪舟问她:“你要唱什么歌?”
徐万里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人的歌。”
俞雪舟:“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人走在江滨大道上,徐万里即兴哼了两句,引来路人好奇的视线,她却像是全然察觉不到似的,迈着轻盈的步伐继续往前走,“《拉美莫尔的露琪亚》中的选段,香烛已燃起,是杀掉新郎的新娘唱的歌。”
虽然知道歌剧中出现什么剧情都不奇怪,但俞雪舟还是对她的描述产生了家长式的不安,“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啊?换一首好不好?之前的那首就很好……”
“哪首?啊哈哈~哦嚯嚯~这首吗?”
“是啊,听着就很欢乐。”
徐万里不为所动:“不要。”
到了正式演出的那天,俞雪舟穿上以前一直很讨厌的西装,陪邵裕芳去了大剧院。
“啊啊啊,妈!我好紧张!曼妮是第几个上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