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明明活了下来,她却觉得自己和死了没有区别。
越想越难受。
&ldo;你小小年纪是来这儿寻死的?&rdo;耳边,乔阿婆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ldo;早知你是要死,我还将你拉回来干什么。&rdo;
她语气很凶,陈在溪吓了一跳,当即便摆手:&ldo;阿婆,我,我没有寻死。&rdo;
&ldo;那不就行了。&rdo;乔阿婆跟着呼出口气,态度又缓和下来:&ldo;你不是寻死,那你原是打算干什?&rdo;
&ldo;原是打算去……&rdo;陈在溪眨了眨眼。
是不是可以就这样死去,她是不是可以,就像这样&lso;死去&rso;呢?
乔阿婆说,从清平县到清浙江阳,得有一千里往上的路程。
要先乘马车到随安,一路过去,得花上十天半月。
随安紧靠着清浙,清浙一代水路多,若是到江阳,恐怕还得坐船。
临行前,乔阿婆将还未干透的粉裙还给陈在溪。
除了粉裙外,还有一支玉簪,一根红线,以及挂在裙上的荷包。
这些都是从她身上翻出来的。
陈在溪看着手上的物件。
荷包里装着一份路引和十两银子,路引是老夫人找人置办的,而银子是临行前,绿罗放进去的。
红线,红线绕在手腕上,可以保平安。
&ldo;……&rdo;
这四样,就是她唯一的家当了。
陈在溪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她的家乡景江是很小的县城,她连着赶了半月的路,才从景江到上京。
可上京城太大了,她不喜欢。
她好像,终于可以离开了。
天色稍晚,乔阿婆仍送她出门,她说既是救了人,便要将人安顿好才有功德。
在清平县,陈在溪点了两碗馄饨同她一起吃。
清汤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她喝了口汤,又有些想哭。
&ldo;走吧。&rdo;乔阿婆已经缓缓放了勺子。
院里还有鱼未腌制好,等送走了陈在溪,她还得回家腌鱼。
秋日已至,云层遮掩日光,这样的天气,是黯淡的。
乔阿婆的身影缓慢移动,她右腿比左腿要短一截,看起来很不灵光。
但她很有力量。
既是年迈,也将她从河中捞了起来。
陈在溪拉开车帷,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对未来恐惧消散,眼前这一幕,是她对上京的最后记忆。
车夫告诉陈在溪,一匹马一天最多能走七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