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呢?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可只要能活下来好。
陶婷呼出口气,用指尖去触陈在溪的脸颊,替她抹掉脸侧的泥渍。
感受到手下的人似是动了,陶婷忙抬手去推她,连声唤:&ldo;妹妹?&rdo;
陈在溪茫然地睁开眼,抬眸时,眼前是熟悉的黑暗。
陶婷见她醒来,直呼出口气,又将她从地上拉起,紧张地问:&ldo;昨日那些狱卒将你带去哪了?&rdo;
&ldo;我……&rdo;像是睡了好长一觉,久到在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样。
&ldo;说啊,我提心吊胆了一夜。&rdo;陶婷摸摸她脸颊,担忧道。
&ldo;我昨日被狱卒叫走,&rdo;陈在溪回过神,理着记忆:&ldo;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屋子,又,又问我好多问题,还拿鞭子吓唬我,我便晕了过去。&rdo;
&ldo;后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医馆,是怕我死了吗?&rdo;陈在溪更疑惑了,&ldo;我怎么回来了?&rdo;
&ldo;那狱卒将你扔了进来,大抵是因为留着你有用。&rdo;
陈在溪不知那些人要问她什么,但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同陶姐姐说得一样,他们将她救下,是因为她昨日透露的什么,对案子有用吗?
陶婷见她沉思,皱起眉关心,&ldo;我方才叫不醒你,还以为你出事了,你身子怎这般差,真的吓死我了妹妹。&rdo;
&ldo;叫不醒我?&rdo;陈在溪捂着心口,想了好一会儿以后,她轻声道:&ldo;我大抵是犯病了?&rdo;
她曾在江阳便晕过一次,陈在溪意识到自己身子不好,好在舅母开始给她熬药,她好了很多。
可自被抓到这里以后,她几日未喝药,现下叫不醒,只能同这有关系。
&ldo;你还能醒就好,&rdo;陶婷拍拍她,将藏在袖中的馒头递过去:&ldo;吃。&rdo;
半个馒头的边缘已经风干,陈在溪接过,用手去触碰边缘,眼眶泛红。
狱牢里愈发沉寂了,在这里呆久,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死寂。
直到黑暗中亮起微弱的光,是狱卒提着灯。
片刻后,灯被放到一旁,狱卒拿出钥匙,将锁链解开,高声道:&ldo;罪人石进私藏私贩淡盐,籍没财产,宜准法处斩,其府支党,按律法依惩,杖责两百。&rdo;
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狱卒将人拖出来,拿着竹板往下行刑。
本朝私贩盐即是重罪,按照律法,应当初凌迟,斩首示众,以此为戒。
石进当职时行事猖狂,现如今他已经落败,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也被拖下水,没有无辜与不无辜,都不过是刑狱里一句话的判决。
处理起这些小人物,狱卒的手上没有留情,每一次行刑都高高抬起手。竹板落下的声音加重,地上的呜咽声越来越小。
一声一声,落在耳边,直至最后一丝声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