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扫过书页上对于斯氏鵟的介绍。这是一种瘦小的猛禽,对伴侣的忠诚度非常高,即使配偶双方有着长达7个月的分离期,整个迁徙旅程总距离已经达到30万公里,但每年春季,配偶双方都会跨越山河湖海返回同一个地区,再次确定关系。
温柚似是不解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觉得它的行为值得吗?为什么它们不各自重新找一个伴侣,而是非得飞过那么远的距离,就为了得到对方的一句回应?”
贺沉洲沉吟片刻,略一颔首:
“值。”
“为什么?”
“它们选择了彼此,不是单方面的奔赴。”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单方面的奔赴,另一方变了心,也没有按照约定前往目的地,就不值吗?”
温柚一边追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贺沉洲的反应。
大学的时候温柚辅修了心理学,教授告诉她有些人对于某些动物习性的反应,恰恰能够反映其最真实的内心。而现在她这么问,当然是想借着他的回答知道如果他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他是否能够放下执念。
贺沉洲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她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仿佛想影射什么。
尽管不愿意被看透内心,但贺沉洲仍然抬眸直直地看向她,遵从了自己的本意:
“值不值,外人评定不了,只有自己知道。但如果是我,无论结果好坏,我都觉得值。因为如果不赴约,我就很有可能后悔一辈子。”
“那如果面对坏的结果,你觉得那只被抛弃的斯氏鵟会另寻伴侣吗?”
“它可能会,”贺沉洲突然侧过脸,淡淡答道:
“但我不会。”
两个都是聪明人,不见兵刃的试探交锋于三言两语间,只待一个人甘愿让步节节败退,将自己的心迹剖析于另一人前。
而很显然,贺沉洲是兵败的那一方。
从他的回答,不难看出他一旦动心就附于其上,难以扯下的固执。
因此想让他“移情别恋”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温柚遗憾而果断地排除了b计划,已经预见自己该选择什么样的角色了。
看来下一步得筹备离婚的事宜了。
温柚有点惆怅,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过如果能让师兄醒来,还是值得一试的。
而就算小微对贺沉洲不感冒,她也必须得做出一些努力,为此离婚是必要环节。就像贺沉洲说的,如果不做,就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哪怕师兄醒过来怪她把小微推给贺沉洲也没关系。
只要他醒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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