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蓦然加大,镜子变得更糊了,隐隐约约只能望见一点儿依稀的?线条、相连的?色块。
在这?幅画面里,在这?个狭隘的?房间里,祁越是横冲直撞的?入侵者,另一方似乎仅仅作为包容者和情绪承受者存在。可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她才是控制一切的?脆嫩的?神明。
而他就是她身边那个最忠诚,最温顺,也最最需要特殊关爱的?信徒。
信徒仰仗神而存在。
神离开信徒便不得以成?神。
同样的?道理,他们也是如此。
彼此束缚,无?法?分离。
有家
大冷天在浴室里乱来的结果就是,一觉睡醒,两位当事?人双双患上感冒。
留意到这个细节,林汉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活像一位外出觅食期间被意外偷家且顺走后院小白菜的老父亲,心情异常复杂。
另一边,岛上可用设施回收完毕,弃用设备按流程摧毁。傍晚五点,绿洲号在一片人为操控的西南风向下,开启返程。
秋冬夜色降得快。
不到六点,一轮月亮升上海平线。
祁越来时光顾着晕船,窝在房间里一动懒得动,连饭都不肯吃。返航不清楚哪根筋搭错,也可能单纯吃饱了,睡够了,反而精神起?来,非拉着林秋葵在甲板上看海。
一望无?际的海上,豪华游轮全速前进,浪花层层翻涌,波纹涟漪扩散。
只不过随便低着眼皮瞄了一会儿而已?,谁能想到,前几?分钟还?哔哔叭叭炫耀自己从不晕船的祁越,立马从一脸不屑,大放厥词,沦为耳朵尾巴全部垂下来的萎靡小狗。
他双手挂在栏杆外,好歹知道自己重,没往人身上靠,老老实实抵着铁杆。
一头卷毛被吹得七零八落,薄薄加绒卫衣向后鼓起?一个大包,显出一截雪白的腰腹。
就跟暴风雨里一只塑料袋差不多,从头到脚写着‘虎落平阳,任人宰割’八个大字。
就这,他还?死咬着不肯回房间。
整个人不停往林秋葵身边挨,头往手上拱,示意要她摸,觉得不舒服就非要摸摸。
远远见证这一幕,叶依娜停下脚步,“他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包嘉乐:“小狗哥哥好像真的小狗哦。”
小黄:“汪。”
狗也这样觉得。
“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可能会好一点。”
叶丽娜笑着上前,递出一包葡萄干,随即眺望海道:“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什?么孩子?”祁越对这个词敏感,倏地抬头:“谁的孩子?”
而后被林秋葵塞了两颗葡萄干进嘴,一把按下脑袋:“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