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非鹤邺人士,两年前从江南的月牙村逃至此处,而闻桑其实也
并非月牙村之人。”
他看着外头又重新下起的雨,透过那灰蒙蒙的雨幕,往事也随之重新浮现在眼前。
“当年皇嫂得了个儿子,生下后一个时辰就夭折了。可他们却不知,贵妃早已买通了太医院,伙同一名医女,将这孩子给换走了,用一死胎李代桃僵。可那医女不忍将这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杀死,得了令出宫后,竟将他带回了家乡。。。。。。桑落村。”
桑罗村。。。。。。
听到这个地名,闻棠脑中忽然就想起了今日同韩九兮说过的那番往事。
爹娘原先,就是在桑落村给人当佃农,有一年突然带回了只有三个月大的弟弟。
难不成。。。。。。?!
江东王见闻棠果然变了脸色,继续道:“那医女回村之时,闻桑身上尚裹着宫廷织造局做的那金丝绸布的襁褓。后来这襁褓辗转到了余杭一个人家的手里,本王前些时日便已经派人拿到了。那医女如今已不在人世,但当年她将闻桑带回家,家中亲眷皆反对她留下这祸根,这才将孩子丢在一大户人家的角门处,却不曾想竟是被你的父母捡了回去。本王寻到了那医女的长嫂,她可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襁褓。”
闻棠默默地听着,就连手中被那笑眯眯的静慧塞进了一盏姜茶都毫无察觉。
她低着头想了想,又问道:“那阿桑身上的那胎记,又有何说法呢?”
此番事发,便是因为丁喧派人四处残
杀身上带着胎记的七八岁男娃,若是不然,只怕这事儿还不会扯到闻桑的身上来。
江东王冷笑一声,凉凉道:“自古村民便视胎记为不祥之兆,且当年闻桑身上用的,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好物件。对于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迷且又不祥的婴孩,只怕一般人家都会敬而远之。这胎记,当年太医院院正就曾看见过。先帝去后,他告老隐退,却没有回到家乡,这才给了本王时间,赶在太后杀人灭口之前将他救下。”
闻棠听了江东王这一番话后,便再没有作声。
他这一环环的证据与逻辑,皆没有漏洞。且听着这他这话,应当是至少已经寻到了两名当年了解此中内情的证人。
若真是这般,那闻桑。。。。。。
闻棠虽说有了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原本想着,自己做买卖挣银子,阿桑跟着韩九兮念书,往后他想要谋什么活计,她都不会干涉。
可现如今的突变,却一下就打乱了闻棠对于未来的计划与憧憬。
闻桑如今也不过七岁多,如何能就这般让他莫名其妙就卷入那残酷的皇位之争呢?!
且不说当今太后便是头一个难对付的,这儿还有个手握重兵的江东王虎视眈眈。
闻棠闭了闭眼,总算是问出了心中那个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王爷处心积虑将阿桑带走,是打算就此软禁,还是让他死于「
意外」,好不挡了你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