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的话语不是“等待”,就是“重逢”和“相遇”。
“surprise”
“你不是宜安今早有晨会……”喜是真,惊也有,但俞薇知当下第一反应是,这一趟旅程有了他至少不会再无聊。
她竟然隐隐有了期待感,习惯真就匪夷所思……
“知知,竟然熟悉我的行程,这么关心老公吗?”他受宠若惊送上花,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厚实毛呢。
“看过一眼。”
“我忘了夫人博闻强识,从来过目不忘。”
“你怎么会?”她以为至少在赫尔辛基时,他才能赶过来,毕竟两人日常都忙得脚不沾地,她已经看见他眼白里的红血丝。
“我‘失业’了,不知道俞总还需要贴身助理吗?”他冷峻眼梢弯出一点笑,像清水里蘸开一笔浓墨,应声俯下身若蜻蜓点水,吻在她眉心中央。
纪珩见势,急忙笑着拦人清场。
飞机起飞至爬升阶段,很快到达平流层,两人相顾无言,她纤细欲折的手腕被他圈在掌心,指尖摩挲过凸出的腕骨,像把玩心爱的翡翠挂件。
他笑,带着雪松的冷冽木质香,见她垂眸浏览俞家的一些新闻舆论,试探性地问:“还在为这些琐事烦心?”
“多了个‘弟弟’,算喜事吧”俞薇知把屏幕倒扣起来。
程家家风持正,甚少出这些狗血的腌臜事,其他豪门中,程宵翊也见得多,自然不以为奇。
家族企业往往资产规模庞大,也瞬息万变,离婚死亡私生子,哪一项但凡出点纰漏,往往一落千丈。
“不撤稿不公关,不是没能力不作为,而是根本不在乎,俞家越烂到底,我才越开心。”眼神慑人得可怕阴鸷,像是盯上猎物的毒蛇,笑容却像蛊似毒。
蔷薇再美,都终究带刺,一不注意扎得你鲜血淋漓。
程宵翊突然上前,张开双臂拥佳人入怀,他眉心微蹙:“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
“你又知道?程宵翊,别妄图解读我。”
“不是解读,是心疼你。”
“我父亲俞鸿行生前有无数个女人,未来这样的事会层出不穷,瞒不住的,俞家是我父亲一生的骄傲和心血,它现在虽然在我手里,但我不止一次想毁掉,最好分崩离析,四分五裂,你懂吗?”
“它从小到大,就像双无形的手掐住我的咽喉,禁锢我的自由,葬送我的理想,我的兄长、我的挚爱……我立下了遗嘱,俞家会原璧归赵。”
“嗯。”他低声地应着,看不出什么异常。
“所以从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我能给的都给了,只有当初协议上的那些。”她难得开诚布公,她怕这场“爱情游戏”演累了。
程宵翊不恼,只是笑,那双琥珀眼,于无形潋滟勾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继续学医吗?这双手,我曾希冀它救死扶伤,但第一次上手术台……他那么想要活,悄悄哭着求我救他,而我却无能为力。”
“知知,世事不尽人意没关系,往前看才是人生。”
他们这是……把话说开了?程宵翊剖白自己安慰她,这分完了利,是不是应该再谈谈情,说说爱了。
俞薇知不点而红的薄唇,莫名扬着弧度:“程总,熬得一锅好鸡汤……”
他倒傲娇上了,抱着她的手上寸劲十足:“我说了我——只图人!”
“就是不知道你这‘贴身助理’有多贴身?”
“陪吃、陪玩、陪办公算逾矩吗?”程宵翊微挑眉,从进来到现在,思绪也一直被那抹馥郁香味撩拨搅扰。
他是以她“第四助理”的身份提前上飞机,但骨子里的矜贵雍容却骗不了人,目下无尘,清绝端方。
某位身材窈窕惹火,姿色不俗的空姐敢当着她的面殷勤行事,明目张胆地倒茶送餐添纸巾,声音娇糯甜腻。
她小酌一口krug,往门外瞥了一眼,笑得像是慵懒的狐:“那不陪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