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缝缝补补的衣衫破旧不堪,糙麻制的一双鞋履都漏着大窟窿。
小满心头一紧。
“老人家,红线牵多少玄银?”
说着,小满从怀里掏取着钱袋。
老妇慌忙的摆了摆手:
“哪儿需多少玄银,一双红线牵只收您一个板币。”
小满握过了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将沉甸甸的玄银置在了老妇的掌心。老妇还未来得及惶恐推拒,只闻她温声说道:
“我将你手上所有的红线牵都买下,这些钱您好好吃一顿,再去换身好衣裳。”
老妇听言感激涕零,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好人呐。
望着小满走去的身影,老妇垂首蹒跚,自言自语:
“好人多呐,好人都会有好报的。不知上一次买了我所有愿牌的那位公子,可还幸福安康?……”
——
明烛照亮了幽暗的半山腰。
庭院的篱笆上围着红绸,大开的院门两侧挂着喜红的灯笼。
院子里,“村民”们忙前忙后,正利索的布置着贡台与摊摆着桌席上的喜点。
小满正坐在镜前,身后张三妹正仔细的为她盘发戴簪。
她并未置目于镜中的自己,而是望着轩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出神。
这是小满第一次穿婚服。
遥想自己上一次成婚,只穿着一身帝袍便把帝侧迎接回了王宫。
那场毫无情感牵扯的政治联姻,失权女帝与失宠皇子的结合,人人心知肚明的过场,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深刻的真实感。
王族的婚姻总是如此冰冷?
若一切按部就班,自己一年之后与江誉清的那场王族与世家的政治婚姻,又会是什么模样?
那时的江誉清定阴霾着脸,冷若冰霜吧。
越是这么想,小满就越想看到江誉清现在的模样。
“按照民间的礼法,我现在可以去见他吗?”
小满抬眸向身后人问道。
“当然。”
插入最后一根金钗,张三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欢喜言道:
“妹婿郎君应该已经换好婚袍了。”
民间的婚服并不繁复,简简单单的红裙落至脚踝,薄纱的外衫也是窄袖,行动起来极为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