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加湿器里必须有水,这是规定,丘严只能去加水。
可能是因为丘严很乖,没有反抗地任凭怪物带走了,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两侧的画框都逐渐消失了。
“你先进去。”
企鹅发话了,丘严只能是“企鹅的命令高于一切”喽。
一打开盥洗室的门,丘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好像有人在这里杀了成十只羊一般,血腥味和排泄物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刚往前走了一步,丘严踢到了软绵绵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前面来此的活人。
丘严有一种玩剧本杀单独搜证的感觉,不过这里的死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摸索着前进,丘严终于摸到了水池边上,触碰水龙头的时候,手指摸到了粘稠的血液,看样子他面前镜子里肯定有一幅油画,这是没跑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幅画里的人是不是他见到的门缝下面的眼睛
“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声音很耳熟,丘严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又好像没有那么熟悉。
这个人,他绝对不认识。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扯着他不让他走,这人能好到那儿去。
“兄弟,浮屠塔八角七级,我造不来。”
那人想了想,松开了丘严的脚腕。
就在丘严狠狠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地上的人叫住了他。
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充斥着莫大的悲哀,好像正在经历无穷无尽,永不休止的痛苦。
“兄弟,画里的人笑了。”
虽然丘严在白天吃饭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笑起来的油画女人,但是他不觉得软体动物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把水箱放进加湿器,丘严想要关停加湿器,但是摸索了半天,丘严发现房间里的加湿器是没有开关的。
也就是说,加湿器只能一直开着。
轻微的嗡鸣声在耳边运转,血腥气和他一块回到了房间里。
不知道唐安言回来没有。
丘严很想现在敲开唐安言的房门,问一声他是不是还好,但是他不可以因为他的房间门口现在还站着一个人。
大概率就是半道上替换唐安言的那个企鹅,丘严能感受到从门缝射进来的目光——
他在看他。
带着满满的不安,丘严后半夜并不安生。
在梦里,他看见了铺天盖地的洪水,黄沙席卷着海浪向他涌来,沙砾几乎是在瞬间灌满了他的鼻腔,窒息感让他心跳不停地加快。
这感觉就好像有人用抹布裹满了沙子,然后硬捂上了他的口鼻。
丘严记得这是一种酷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