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尔说完这些,抬起眼审视着乐潺。
“你不记得这些事?”
“我完全不记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乐潺一脸恳切地追问道,“那时的我是什么状态?”
“一枚像是茧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你,持续散发着水波一般的光辉。”阿泽尔道,“我本想把它抢过来,所以跟踪了艾玛的行踪,但后来那枚茧不见了,艾玛把一名少年送进了社会抚养机构。也是在那时候,我认出了你。”
“你见过我。”乐潺想了一下,又改口道,“你见过身为月神的我。”
阿泽尔点了点头,“大约在五百年前,赫淮斯托斯一族的故土还没有被火山岩浆淹没,月神来到我的故乡。”
在名为阿泽尔的少年的久远记忆里,他见过那个像野鹿般的少年,对方大约十六七岁,也许更年轻,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智慧,和对世间万物的悲悯。
月神的化身说明来意,希望和赫淮斯托斯的族群领袖一起对抗意识之海,但却遭到了拒绝。
随后,岩浆淹没了阿泽尔的故土,月神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盖亚之壁在这颗星球出现。
岩浆淹没了故土……
乐潺细品着阿泽尔这句话中的意味,体悟到些许无力对抗的苍白与懊悔。
李信介忽然打了个手势,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只见他继续打手势道:“你们的领袖并不是站在人类那一边的。”
阿泽尔苦笑了一下,眼中的光如流星般瞬息寂灭。
“都已经过去了,这只是名为阿泽尔的复制体智芯的梦。你们该走了,现实里的那位大概已经醒过来了。”
阿泽尔看了李信介一眼,对他打了个手势,倏忽间凭空消失了。
李信介木然地盯着眼前的虚空,末了垂下了双眼。
阿泽尔对他施下的,是一句诅咒。
乐潺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说意识潜入不是治疗的好办法。”褚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退去后的释然。
乐潺看向他,迫不及待地握住了他的手,寻求慰藉。
李信介翻身下床,扶着脑袋闭目锁眉,久久不语。
乐潺看向李信介,脑海中那股本不属于他的愤恨和懊悔情绪顿时又翻涌而起。
“怎么了?乐潺?”褚辛道。
“没事……阿泽尔怎么样了?”
乐潺下意识松开了褚辛的手,扭头瞥向病床上的布里欧纳克。
和先前相较,布里欧纳克的脸色看起来缓和了不少,多半已经脱离了意识溃散的危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