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烂尾楼依然迟迟没有复工,筹款人不日便卷款跑了。积蓄耗尽,房贷还不上,面临逾期,沉惜的父母和沉一惟都成了
失信被执行人,记录在案,照片每日都在地铁屏幕上循环播放。
幸好当时父母为了防着沉惜有可能瓜分房子,并没有在房子上加她的名字,她不能继承财产,亦不用承担债务。
读大学时,沉惜便过得十分节俭,兼职不断,赚到的钱也不多,除了用作自己的生活费,她有时还需要给家里打钱。
何晓青常常恨铁不成钢,但是根本劝不住沉惜飞蛾扑火般地反哺她吸血的家人。
告诉沉惜这件事的时候,何晓青其实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理,但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
“我就是告诉你一下,你可别回家给他们吸血了啊……”何晓青不放心地叮嘱。
“晓青,我已经不会了。”
醒悟过来好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沉惜计算着自己多年给家里的钱,累计起来其实是很大的一笔,早已经足够偿还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她现在要还的只有丁天予。要怎么欠他的都还给他呢?
沉惜一笔一笔地算着自己的工资,她的工资明明很高,也一直过得万分节俭,这些年却几乎都没有存下来什么钱。
该早点存钱的……沉惜皱着眉,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惜惜,你还在忙吗?”丁天予敲了敲书房的门,端了碗绿豆汤进来。
临近高考,沉惜忙得不可开交,天气也渐渐变热,丁天予在汤里加了莲子、百合和薄荷,给沉惜解暑。
见丁天予进来,沉惜慌忙地把计算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
“惜惜,你在做什么?”丁天予小步走近,将汤碗放到沉惜手边,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睑。
毕竟年轻,他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不用拐杖,就能自己慢慢走路的程度。
“刚刚大学舍友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有些卷子还没批完。”沉惜把垃圾桶往书桌深处踢了踢,拿过一旁的一迭答题卡放在面前。
“惜惜,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批?”丁天予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到沉惜身边。
“嗯……”沉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如释重负般的仰头对丁天予笑起来。
她想到了,要怎么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