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擦肩而过时,孔妙又有了一个发现——他的个子极高。
身形笔直挺拔,颇有一番傲立于寒雪中的梅竹之姿,愣是将娇小的自己衬托成了矮登登的小黄杨。
十分有压迫感,让她不自觉的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
青年已经走远,孔妙还呆呆地立在原地,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心跳乱成一团。
但她很快又为自己这个反应感到丢人,居然看一个陌生男人看得失了魂,难怪他的态度这么冷淡,遇上一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花痴,换了谁都会很反感!
要不是这个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孔妙还想碰碰运气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万一他在怡兰苑里有相好,那相好若是个计较的,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抢客人,就是断人钱财,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讨生活,她不愿意去得罪别人。
“他格老子的,谁把老子丢在这里的?”
原来方才因为紧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扶着壮汉的手。此时壮汉醒了,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脚步踉跄,嘴里骂骂咧咧着。
孔妙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哎哟我的爷,您怎么跑那儿去了。”
“茅房在哪儿呢?老子要上茅房。”壮汉跌跌撞撞。
“欸,爷,您要去哪儿啊?”
孔妙痛失了今晚的堂子钱,心情沮丧的回到房间。正要推门进去,忽然感到腰间一紧,有人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谁、谁啊?”
孔妙惊叫出声,同时又闻到了一股酒香,夹杂着男性的气息,兜头盖脸扑鼻而来。
正要回头看看是谁,可来人不给她这个机会,拦腰就把她抱了起来,踹开房门大步走进去,把她扔到了床上。
房里未点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借着外头朦胧的月色,隐约看见床头立着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
“这位官人,想要奴家伺候开口便是,做什么一声不吭的?”孔妙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妩媚一笑,“你不出声,奴家也是要收钱的。”
刚说完,那身影就有了动作,刚迈出一步,就踉跄着向前扑倒在床边。
“别怕,是我。”那人说着便靠过来,口中发出含混的声音。
浓浓的酒香再次蔓延。孔妙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昏暗的光影下,那双桃花眼恍若覆上了一层水雾。
是池清修,瞧样子醉的不轻。
孔妙松了一口气,赶忙扶他坐下:“公子,你怎么醉成这样,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不多,两坛秋露白,”池清修道,“这点量还、还醉不倒本公子。”
吹呢,醉成这样还说没醉,秋露白后劲可大着,那味儿光闻着都要醉了。
“奴家去给你端碗醒酒汤来。”还不等她挪起,就被池清修攥住手臂,屁股一沉又重新坐了回去。
池清修迷离蒙蒙地看向了她,口齿模糊道:“这酒醇香无比,饮后会有醉生梦死的感觉,你可要尝一尝?”
“不不,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
“你方才接客了?”
“没有。”
“真的?”
“真的真的!”孔妙点头如捣蒜。
池清修笑了一下,眼弯如月,白皙的面容泛着淡淡的柔光:“很好。”
孔妙久等他不到,已经蔫巴的心,此刻又如重逢甘露般重新焕发了生机。
池清修勾起她的下巴:“这几日可有想我?”
孔妙暗暗乍舌,秋露白果然厉害,居然能让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说起情话来。
她千娇百媚的倚在池清修的肩头,佯装出三分楚楚可怜、七分娇嗔委屈的样子:“公子,你怎的这么久才来,可知奴家等得辛苦!”
“抱歉,应该早些来找你的,只是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母亲又病倒了,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