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翁又说:“这位项师叔,还在茶馆里弄,做说书卖艺的勾当,是也不是?”
玉清荷说:“没错。”
李翁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杵了两下,指着项司雨的鼻子骂道:“此等不守妇德,不安本分之女,救她作甚?照我说,不活活打死,已经是便宜了她!”
项司雨闻言,倒是想辩解,只是没力气,便只能闷着气不辩解。萧思学想说些什么,被乾达婆王和风靖远拦住了。风靖远传音说:“这是兰陵学馆的内务,我们不好干涉。”
高行吾刚要说话,准备打着哈哈,把这事儿略过。却听白珠轩冷笑一声,说:“李翁,你在兰陵学馆执教七十载,我等敬你恪尽职守,年老体弱,所以才让你叁分。可你不要忘了,在座诸人,除却我小师妹项司雨,随便拎出个谁,都有资格做你父辈、祖辈甚至是祖宗辈。今日是谁不敬师长,不尊前辈?以你这等私德有亏之人,有何立场指摘我的小师妹?”
李翁气得大骂:“蛮夷之女!蛮夷之女!见识短浅,粗陋不堪!何识我中原礼教?!”
白珠轩的眼睫毛抖了抖,眸中已有杀气充溢。
苍容也冷笑一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我说,这位项师妹做说书卖艺勾当倒还小巧,还不知有没有其他的腌臜事呢。”
苍彧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喝斥道:“苍容!这是兰陵学馆内务,你不要插话!”
苍容被大师兄苍彧喝斥,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玉清荷面色沉静,她看了看床上虚弱地项司雨,看了看苍容和李翁,又看了看苍彧。苍彧自知苍容这一出闹得太过理亏,避开了玉清荷的眼神后,向玉清荷抱拳,说:“师门管束不严,致使苍容行为不端,出言不逊,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说着,苍彧拿出了驱毒珠,说:“这枚驱毒珠就送给项师妹,以作今日之事的歉礼。”
苍容喊道:“师兄不可,她一定知道天证下落,必定要让她说出才是!”
苍彧赫然掐指作符,术成一刻,苍容跪倒在地,不得动弹,也不得言语。只拼命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师兄苍彧。
苍彧叹了口气,将驱毒珠双手捧给了项司雨。项司雨想接,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苍彧见状,说:“抱歉,是我失察,我先交给玉师妹,若小师妹日后修行时,不明驱毒珠如何使用,可以来九嶷山找我,我必悉心传授。”
项司雨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
便在此时,屋内忽有黑羽弥漫,一股浓郁的妖气氤氲。众仙全数戒备起来,只见一只乌鸦飞入绛雪阁,化为人形,正是夜咫鸦。
夜咫鸦打量四周,见苍容也在,还被她大师兄苍彧的禁术给箍在地上,动弹不得,就知道刚刚发生了言语冲突。
玉清荷说:“妖王遣使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夜咫鸦向玉清荷抱拳:“奉妖王之命,来送天河黑蛇之毒的解药。”
白珠轩和乾达婆王一惊,白珠轩问:“妖界已经研制出天河黑蛇的解药?”
夜咫鸦点头:“正是。”
白珠轩问:“何时?”
夜咫鸦道:“五界逆天之战之前,妖王知道天河黑蛇之毒难缠,所以将妖界各族的药师祭司集中起来,潜心研制解药。是才有了此物。”
乾达婆王问:“可否……可否给我和白神医一人一丸?”
夜咫鸦说:“我带了一瓶,项姑娘解毒之后,剩下的药丸要如何使用,悉听二位尊便。”
说着,夜咫鸦将白瓷药瓶交给了白珠轩。白珠轩从天河黑蛇的毒牙上提取了一点毒液搁在验毒玉器里,触碰到毒液的部分即刻发黑。乾达婆王迫不及待地将一枚解药扔入玉器中,与玉器的发黑部分充分接触,只见玉器又黑转青,竟一点痕迹都找不着了。
白珠轩立即取出一枚解药,给项司雨喂下。又将之前搓好的天河黑蛇的蛇胆泥丸一起喂给了项司雨。乾达婆王见状,问:“后面那颗泥丸,是不是天河黑蛇的蛇胆泥丸?”
白珠轩说:“嗯。”
乾达婆王笑了笑,没多言。
项司雨服下解药不久,浑身发热,只觉肺部刺痛地发烫。白珠轩即刻给项司雨输气,一阵蒸汽升腾,项司雨汗流浃背,发间额头都是汗,可流出的汗水竟然是黑色的。
项司雨睁开眼,觉得浑身轻松多了,就像之前被人抽干了血液,一下子又输回来了。
白珠轩问:“感觉如何?”
项司雨点点头:“好多了……头还有点晕……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白珠轩点点头,点了项司雨的睡穴。项司雨沉沉睡去,白珠轩把她的头小心地安放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