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骢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妖王。妖王接过拿出一看,这封是枭族族长给甘骞的回信,似乎还没来得及到甘骞手上。妖王把信转了个面,给枭族族长亮了出来。枭族族长惊慌失措起来:“我王恕罪,我……我……”
加上先前妄图欺瞒妖王的罪名,枭族族长也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了。
蛇晖见状,知道局势抵定了,也向白夜煌认罪。因白夜煌看来是决定放八族一马的,只是要向八族族长施威而已。既如此,认个罪也不会少条尾巴,便装作惊慌失措地认了。随着蛇族认罪,其余族长也纷纷认罪,便只剩狼族还嘴硬着。
白夜煌最后对狼族族长说:“狼于轩,你还一口咬定没有和甘骞通信过吗?”
狼于轩犹豫片刻,见七族全部认罪,也不打算自己独撑,向妖王叩首:“请王恕罪。属下不该欺瞒妖王。”
白夜煌点点头,她说:“好,好。”
狼于轩还是疑心竹箱子里的所谓实证会不会是假的。只见白夜煌揭开了竹箱子,对八族族长说:“我知道,你们有人怀疑这里头没有你们的罪证,自己看看吧,看看自己刚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八族族长纷纷凑上去,果然找到了除虫族之外的各族信物以及信件。八族族长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他们都赌对了。否则,妖王真不一定轻饶他们。
八族族长向白夜煌再次跪好,再次郑重叩首:“谢我王宽恕之恩,我王仁德。”
白夜煌却冷笑一声,手中捏起一把赤红色的火焰,落在了这个竹箱子上。八族族长看着竹箱子及箱子里的信件信物渐渐燃烧,慢慢烧成炭灰,都松了一口气。妖王负手道:“虫族族长和甘骞通信之事早就汇报于我,让他与甘骞来往也是我的意思,因此,虫族族长与虫族自然免罚。至于怎么罚你们……”
白夜煌顿了顿,坐回白玉座上。她沉默良久,底下的七族族长尽皆静默着,大气都不敢出。许久后,白夜煌才道:
“狼族、枭族,褫夺叁年份的妖丹,两位族长各去禁地领一百鞭;马族褫夺五年份的妖丹,族长云骢去禁地领一百二十鞭。余者自去禁地领五十鞭就是了。”临了,白夜煌又加了一句,“领完罚,再回去。”
几大族长听得此话,无不战战兢兢,不知如何应付,但转念一想之前所做种种,妖王经历此事,必然心中怒焰滔天,得此结果已是万幸。这个褫夺的“妖丹”和罚下的“鞭”,都没有白夜煌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妖在化妖修炼之前,都只是普通的兽,灵识未开,希望他们像人一样自主自觉地修行是一见极难的事。所以兽要修行为妖,要么是它们的父母师傅本身就是妖,自幼教导;要么是各族在每年妖历新年时分,领取一定份额的妖丹,然后将妖丹分给修行资质出众的兽类,使他们慢慢生出灵识来。所以,褫夺恩赏对于妖界各族来说,是直接影响到下一代发展的严重惩罚。妖族的妖类虽多,可与人类不同。妖界部族繁多,并不齐心,有的还是天敌。和平时期尚能保持表面的友好关系,一旦妖界政局动乱,又会为了利益战成一团。妖界各族也非常重视繁衍问题和对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因这直接关系到整个部族的生死存亡。
而“鞭”是一种雷火属性的鞭,专为打妖而设。只挨一两鞭,除了有点疼,倒没什么大碍。挨到五十鞭时,就会因妖力流失而至妖身孱弱,需要休养一个月方能复原;一百鞭会使妖身陷入极度虚弱中,要休养整整六个月;一百五十鞭就可以散去全部修为,重新从一只小兽修炼起了。在妖界,就地处死和重回兽形,哪个后果更为严重,谁也说不好。就地处死还是比较痛快的,重回兽形虽然再修妖身的机会,但就不一定死得痛快了。
八大族长退下后,漠飞澜和顾翰音觉得白夜煌有异,两人交换了眼神后,顾翰音问道:“请问,您是白府哪位前辈?师傅现在何处?”
“白夜煌”瞥他们一眼,说道:“跟我来。”
几人走到云弼殿的后殿,玄刚长立于床前。轻纱帷帐虽掩映了里头的人,但隐隐约约看得到两个身影。顾翰音和漠飞澜立在一旁,想要走上前关切,“白夜煌”拦住了他们。
“我们正在给七妹疗伤。”
“白夜煌”一开口,竟是一道冷峻漠然的男声。
不多时,白璇玑撩开帷帐,从床上下来。漠飞澜和顾翰音这才见到面色苍白的白夜煌。白夜煌轻轻张开双唇,虚弱地说:“飞澜、翰音,此事务必保密,不可声张。近段时间,妖界暂交给你们。”
二妖立刻遵命。
“白夜煌”这时恢复了原身,竟是白府四爷白夜煜,他走到床边,探视了白夜煌的脉搏。他的眉头紧皱,接着对漠飞澜和顾翰音说:“你们处理妖界事务时,有重要的事再报进来,不要打扰她疗养。若有需要七妹出面的地方,你们找我就是。”
这时,夜咫鸦入得殿内,向白夜煌报告了一件事。白夜煌听完,叹了口气,道:“夏时倾还是要毁天证啊。”
白夜煌刚一思考,伤势立刻牵引得魂魄隐隐作痛。白夜煌皱了眉,白夜煜说:“好了,先别想那么多。我来处理。”
白夜煌点了点头:“那就交给四哥。”
白夜煜看向顾翰音,问他:“你有什么处理的办法?”
顾翰音说:“四爷,我想把神界的人引到兰陵学馆,圣女杀天证不成,或许能换个易行的目标。”
白夜煜说:“引谁为好?”
“太阴星君,如何?”顾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