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始了,我见到白白很开心,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则是一脸嫌恶的推开我,他这点跟丁还真像。但我见到白白他哥时就有点心虚了,我让他弟的头撞出了一道疤,我想他大概会恨我,不过白白他哥态度还是像从前一样温和有礼,「你好吗?奥格斯。」他摸了摸我的头,笑笑的跟我打招呼。我瞬间松了口气,他哥没有记恨我。
我问白白暑假过得怎样,他回答:「糟透了。」脸色很阴沉,害我不敢继续问下去,我想跟他分享我和丁去爱丁堡的事,但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害我热情都冷了。这家伙啊,还是这样诡异,一点都没变。难怪只有我一个朋友。
和白白的阴暗比起来,他哥简直就像万人簇拥的太阳,这是蓝斯待在伊顿的最后一年,他获选了伊顿明日之星。只有二十个人能拥有的殊荣啊,在所有b年级学生中选出历年表现最好的二十位,白白他哥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所有明日之星的马甲颜色能自由选择,他哥配上了湖水绿锦缎背心马甲,看起来英气逼人,他哥长得本来就英俊,现在更是众人注目的对象。我不只一次见到白白望着他哥,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那表情有敬畏,有仰慕,还有更多其他什么的我说不出来。
对我来说,白白和丁都是我无法捉摸的对象,我是个什么都藏不住的人,喜欢讲清楚说明白,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老喜欢把心思放肚里,让你永远搅不清他们在想什么。
我加入了橄榄球队,开始严格的训练,虽然训练严苛,但学长们倒是对我挺好,我个性本来就相当活泼,能言善道的,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队长切尔斯,每次我说了什么有趣的话把他给逗乐,他就会用他粗壮的手臂搂着我脖子,揉着我头发亲昵的说:「奥格斯你这小子」这个c年级的大块头对我很疼爱,伊顿里学长欺负学弟的情况颇严重,尤其是运动社团,但在我身上却完全见不到这种情况,我结交了许多高年级的学长,在学校成群结队的混在他们之间,俨然成为e年级的风云人物。
白白对于我的行为没表示什么,有几次我把他冷落了,他也表现得很淡然,他是像猫一样善于独处的人,虽然我朋友多了,但始终还是认为白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其实我一直很想把白白拉进橄榄球社,但这小子不喜欢运动,更讨厌这种需要肢体碰触的运动,我对他提了好几次,发现他毫无意愿,我也就作罢了。
练球之后,我的身体进入了生长期,开始长得很快,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因为生长痛而惊醒,短短三个月,我长高了十公分,而且还不停的长,圣诞节返家时,丁被我吓到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差不到一个头,丁看着我愣了了许久,才说:「少爷您长大了」我听了正得意,他下一句却让我心情荡谷底。
「少爷,您越长越像您父亲了。」
又是我父亲!!!我长越大越摆脱不了父亲的阴影,我只希望在丁的心中我能是我,奥格斯霍伊尔,不是父亲!我瞪了他一眼,赫然发现丁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那神情很复杂,我说不清,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流露出某种感情。
我在伊顿的第二年表现很好,认真的投入社团,也认真的学习,我的收敛使得挨打的次数锐减,顶多是为了练球迟到等小原因,挨的都是些不太重的打,藤条那可怕的东西没再碰过我屁股,我也不再收到丁的警告信。
也许就是这样的安逸让我松懈了。我十五岁生日那天刚好是学期考试前的周末,很多学生都因此留在学校念书没返家,有个家伙——尼克,他是球队副队长,切尔斯的好友,作了一个大胆的提议,「我们溜出去帮奥格斯庆祝生日吧。」他对其他学长说,这个尼克虽然是球队副队长,但他完全没有半点威严,和温和稳重的切尔斯队长不同,这家伙对球队管理没有任何帮助,反倒喜欢带头作乱,尼克幼稚归幼稚,但球技倒还挺不错的,跟我感情也很好,我们经常一起打打闹闹。
其他人对于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意见,但我却有点不安,可是我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我很胆小,况且溜出去这个主意的确挺诱人的。
有人问:「要不要找切尔斯?」尼克脸色变了变,急急说道:「不。别找他。」这家伙跟切尔斯经常形影不离,他这反应还挺奇怪的,「切尔斯说他还有报告。」他用这句话平息众人的疑惑。
于是我们决定假借返家的名义溜出去,等隔天早上门禁结束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