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泳池边摆了果蔬和甜点,像是很久以前那样椅子并排懒懒的靠在一起。
阳光明媚,天空蔚蓝无云,高大的树木供给了充足的阴影和氧气。
“尼泊尔真是世外桃源呀。”沉星吸一大口克什米尔茶,“感觉很修身养性的样子。”
“你喜欢就多呆一段时间,我也觉得在这里很治愈,或许是磁场的原因也或许真的如神话中所说这里是众神的故乡。”
宗汀在这里呆了叁四年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受尼泊尔文化影响,眉眼间早不见了曾经的烦闷与焦灼。
沉星很喜欢现在宗汀给她的感受。
“你当初是为什么选择去尼泊尔?”
“有人把尼泊尔称作天堂之国,也有说她是诸神最后的居所。我之前对此的感受并不是很深刻,”
她长舒一口气,目光远眺的群山,声音舒缓,
“我生如浮萍漂泊海外无所居,近年却突然开始向往一种田园牧歌般的生活,我不喜欢太过快捷的交通、太过迅速的即时通讯设备,所有的现代化的一切都让陷入了焦虑之中,我停止了向外界寻找答案,从日本飞到了这里,后来又遇见了Chata,于是也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为什么是他?”沉星疑惑。
她转过头,看着沉星满脸的认真:“我要的他有,这就足够了。”
沉星看着这位老朋友,她曾因国家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而不被任何一国承认,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的保护,即使意外身亡在海外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外交会出面干涉。
她辗转多个国家为一个能够被承认的身份,如今却在这个第叁世界的落后国家说出“这就足够了”这样的话。
爱一个人真的能做到心甘情愿的蒙蔽双眼,安居一隅?
是她不懂爱情还是她的骨血里终究还流淌着沉家的血液。
这种血脉让她永远置身事外、永远以冷血的目光凝视所有。
她恍惚了,想起了远在半个地球之外的那个人。
记忆中予她庇护,予她爱意,予她救赎的那个人。
他揭开了她世界中被刻意忽视的灰暗。
他让她不得不面对这看似平静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下那些不容忽视的利益勾链。
“爱人能够做到的为什么亲人做不到呢?”她呢喃出生。
宗汀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小声道:“亲人是没得选的,是我们身上的初罪,受过伤偿还过也就没了干系,爱人是我们自己选的,谁会选不爱自己的人作为爱人呢。”
她眼里落下泪来,伤人至深的非爱人是亲人。
血脉的诅咒向蝗虫一样生生不息,非得饮鸩才能止渴,非得以毒攻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