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测如奇点,爱如奇点。情感有那么多,有着无限大的物质密度,无限大的压力。宇宙开始的那一点。
扑火如飞蛾。明知是绝望的火苗,却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卑微如蝼蚁。姿态低到了尘埃,无时无刻不带着渺小生命的战战兢兢。
无法抓握。
如风,如水,如云,虚无缥缈。倘若定要去抓,去握,去争,去抢,就会知道,都是虚空。可是即使这样,即使明知会从指缝间溜走,也依旧无法克制地一次又一次伸出我颤抖不堪的卑微双手。
江雨还在等待一个答案。周洲微微撑直了身,想要去看清此刻江雨的表情。
我应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我身上依旧充满着污秽和伤痕,这样遍体鳞伤的我,这样的我可以言爱吗?可以吗。悬挂在悬崖边上的人,再有一点重负就会掉下深渊。这样的情况能冒险吗敢冒险吗?
我爱你。
“我不爱你。”她给出了答案。
迟钝的动作后面是江雨不可置信的表情。
“过去了那么久,谁的心意还可能一如往常?……距离分别已经十年过去了啊。”
即使现在黑暗森林里投射进了光,可是已经变得死寂的森林也不会因此喧闹起来。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好香,你把鸡汤炖起啦…”
厨房里的两人光速分开,看着走进来的邱裕一脸尴尬。
“哦,江雨怎么来了”
冰山死人脸居然有些微红,却依旧维持着自己冷冰冰的假正经模式。“就过来看看。”
邱裕哦了一声像周洲挥了挥手,过来吃药。跟在她身后的苏婉灵看了看离开的两人又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江雨转身进了厨房。
“怎么?觉出你不要的小可怜的好了?”苏婉灵问得冰冷。
江雨一怔:“你……你知道?那张萌……。”
苏婉灵冷笑一声:“她不知道。我知道是因为治疗,她不知道是因为你们谁都不告诉她。”
江雨沉默了。起初不说是觉得没必要,周洲和自己那点事也没什么好提,待张萌对周洲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再说却就不合适了,怎么着都有股耀武扬威的味道:你看,你喜欢的人当初老喜欢我了。当与出口的机会失之交臂后就再难鼓起开口的机会了。
江雨不说话,苏婉灵的话却还没说完:“你也和张萌一样心疼,可怜上周洲了?”
江雨移开双眼,默认了。
“也是……,周洲本来就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和同情心。我呢”苏婉灵也拍了拍胸脯。“也是心疼周洲的。可是,你或许是因为太没有经验搞不清楚。”话语含刀夹棒的向江雨袭来。“喜欢一个人当然会心疼,可是并不是所有心疼都代表着爱。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向张萌那个白痴一样因为心疼去喜欢一个人。我虽然和你没什么交情,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富有同情心的人。”
毫无理论知识与实战经验的江雨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