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你说邱裕怎么了?我好像,没有听清。”
嘟嘟嘟,电话那头是慌张的忙音。
她想起了邱裕五岁时候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面前说:“我养你一辈子。”
骗子。
她想起了邱裕四岁的样子,腿上摔了个大洞,因为怕疼死也不愿擦药水的样子。
那孩子……那么怕黑又怕疼的那孩子。怎么能……
“你闻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吗?你在紧急手术室外等过吗?你在重症监护病房外彻夜未眠过吗?”
“我吗?”欧洲风情的街道,坐在咖啡馆里的展清秋四处张望,“你问我吗?”
卫惜卿端着咖啡杯,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那是我
那天好像下了点雨,周洲记得。
那段时间江雨的压力很大,那个比赛,她寄予了厚望,她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只能依靠父母荫蔽的千金大小姐。这个比赛对她很重要,事实上这个比赛对她和张萌的工作室,很重要。甚至于关系工作室的存亡。
周洲和江雨方向不同,是以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偶尔帮忙做做模型,抄抄图。
在比赛作品制作接近了尾声那天,在外面吃完饭,江雨还想回到工作室去熬一宿,后天就是截止日了,只剩下一些誊图和修改模型之类的工作,她想处理完。
周洲按住了她。
“我去吧,只是那些,我可以帮你做的。”
顶着两个黑眼圈,她犟不过周洲。她早该知道的,关于她的事,周洲能有多坚持。
把已经熬了好几天的江雨送回家,周洲返回了工作室。
那天的夜,没有星星。
工作室的楼下闪过鬼鬼祟祟的身影,周洲睁大了眼。
葛刚?他被放出来了。
那一刻周洲心里突然有了预感。她抬头,楼上靠边的房间透出的光,是不是有些红?滚滚黑烟正往外冒着。楼层不高,周洲一看就心凉了。前些时日因为要处理合并,再加上江雨想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工作室移出了一部分安设在原来办公楼旁边旧楼的三层,如果周洲没看错,正是现在冒着烟的地方。
图纸!
她撒腿就奔进门卫室:“119!快打119。”
“什么?”保安没有反应过来。
“失火了!快打119!”周洲大吼,她手有些发抖。“楼里还有人吗?”
“没有了……应该是没有了吧。”保安说。
那就好,可是……图纸……江雨的心血……
保安刚刚在屋里就着盆洗了脸,水和毛巾还没有收,
周洲拿起毛巾,又在门后拿起了消防应急包,撒腿就跑。
她的话随着风飘进保安的耳:“快去清理消防车进来的专用通道!”
大楼消防安全的通道图在周洲心里来来回回的播,掺合着背景音乐:江雨……,江雨和张萌的……。后天,后天就是截止日了。
到了。周洲用手背试了试安全门的温度,还好,并不算很热。走廊里已经烟雾弥漫,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瞧不见。周洲套着呼吸器,弯着腰前进,依然能闻见刺鼻的味道。
抱着手电匍匐前进,凭着记忆和方向感,周洲终于摸进了工作室。
找到了!将江雨遗留在椅子上的电脑包挎在身上,周洲摸过图纸胡乱地插了进去。
安全门……要回到安全门…。
回不去了,火已经烧了过来。
怎么办?辨不清方向,周洲回头,发现身后木门、门框还有其他的有的没的都已经烧了起来。噼里啪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