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眼睛发红,“还有一个多月。”
阳台的门轻轻响动,卫昔推开门,对他说:“刚吃过药,给他听了音乐。”
夏朝点点头,对高彦天说:“早点休息吧,你在这儿待多久我都欢迎,就是最后几天,不行。”
高彦天沉重地点点头,声音艰涩,“我知道了。”
夏朝去了秋矜房间,看到他在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拿着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他的准头不好,其实画出来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而自己也看不见,也就随心画了。
夏朝坐在他身边常坐的椅子上,安静看着秋矜画画,等到秋矜画完了,夏朝才出声,“画的什么呀?”
秋矜已经习惯夏朝随时出现在他身边了。
把画递给他看。
夏朝仔细辨认了一下,大致看出是一个小孩坐在云上看着天边的太阳。
夏朝问:“这个坐在云上的人是你吗?”
秋矜点点头,说:“听说人死后会到天上去,不知道我到时候能不能看见。”
他有些遗憾地笑了笑,“我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日出的模样。”
夏朝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了他,“会看见的。”
这些日子他也陪秋矜去看过日出日落,但遗憾的是,秋矜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知道去看日出
高彦天时常会跟秋矜说些大学时候的趣事。
一方面是想让他开心一些,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和这个人回忆青春了。
过了几天,高彦天走了,他有些承受不住秋矜日益恶化的情况,每次看到他呕血、晕倒、情绪失控,都觉得揪心不已。
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夏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面对这样的秋矜,天天在他身边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崩溃的事。
在这里这几天,他也很好遵守了承诺,面对秋矜病情发作,也没有对此有过多询问。
直到离开的时候,高彦天一把抱住他依旧骨瘦嶙峋的身体,带着哭腔道:“小秋,咱们下辈子还是好兄弟。”
秋矜愣了愣,随后轻轻回抱住了他,“好。”
送走了高彦天,卫昔也有点受不了了。
这样的生活真的太压抑了,原本之前秋矜还能偶尔跟他们出海去钓鱼、吹海风、种花、玩游戏,发病频次也不是太频繁,但是现在他每天都要靠输液瓶,靠一大堆药来维持生命,连走路都很困难,每天只能看到他的脸一点点瘦下去,看不到半分希望和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