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秋矜从酒店床上醒来,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因为对室内还不算很熟悉,秋矜拿着盲杖探路,去了卫生间洗漱。
秋矜没有开热水,冰凉的冷水浇灌在脸上,冷得哆嗦的同时也让人清醒了几分。
手下意识要去拿一旁的牙杯,却捞了个空。
秋矜愣了愣,刚刚又短暂遗忘了,他已经不在宜城,不在那个房子里了。
自从结婚后就和杨琛住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家,昨天一路上都在担心会被杨琛拦截或是找到,或是担心夏朝骗他,亦或是病痛影响,情绪一直都处在比较迟钝恍惚的情况。
其实他是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跑出来的,眼前漆黑的世界让他看不到前方一点光亮,他只能赌一赌,把自己交给夏朝。
直至此刻,他摸索着面前陌生的洗手台,神情罕见流露出几分动容。
真的出来了
他终于,自由了。
秋矜握紧洗手台,眼眶微微泛红。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脑中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痛感。
秋矜微微躬身,捂住脑袋想要缓解一下疼痛。
口鼻却又随着流出鲜血,滴滴答答落入洗手池中。
秋矜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身体不受控制地心悸颤抖,身体的力气也在一点点被抽干,湿润的手渐渐抓不住洗手台,顺着墙根跌落下来。
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了,加上秋矜并没有接受治疗,以后只会恶化得越来越快,他甚至觉得医生说的三个月他可能都坚持不到。
还好,他已经离开了杨琛,不用死在他面前。
夏朝给秋矜发了消息,问候他有没有起床。
对方没有回应。
夏朝以为他昨天奔波那么远,肯定也累着了想多睡一会儿,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不早了,便去隔壁敲门。
却没想到依旧无人回应。
夏朝心头有股不祥的预感,他叫来前台帮忙开门。
最后却在洗手间里找到了已经晕倒在地的秋矜。
因为是冬天,血迹干涸得很慢,洗手台、地上、甚至他的身上都还带着未干的鲜血,这把前台小姐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在卫生间割腕了。
正要打算报警,夏朝已经把人抱起来,焦急道:“卫昔,快,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