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与都察院都没有意见。
就这样,各地方官员因霁西的官员,不仅自己多了许多活,头上还莫名其妙地悬了把刀。
再像以前对百姓不闻不问是不行了的,因为有《大晋旬报》的存在,朝廷的每一项举措,百姓都能够知道。
没法子隐瞒。
为了不被这些百姓检举,各州府的地方官员,再怠政懒政,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故此,钦天监预测的这次雪灾,在各方的努力下,对北方的百姓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也扭转了一部分百姓对朝廷官员的看法。
这些都是小事,最令人头疼的是,盛北的灾民。
随着,盛北水患解救成功,盛北水患这次的灾难报告也出来了。
“一共淹没了十五州府,两百个县城,五十多万人溺死,近千万人流离失所。”
这么多人,就算有各地的灾情所和京城的安置点接纳,也至多只能接纳一百万人,剩下的只能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
若是放在夏季还好,大家忍忍也就过了,但这里是冬季,躲在哪里都冷,一场雪灾下来,不知道要带走多少百姓的命。
许怀谦刚过了生辰,都来不及沉溺在陈烈酒的温柔乡里,第二天就爬了起来,沙哑着嗓子跟陈烈酒说:“阿酒,走,我们去盛北。”
“现在?”陈烈酒身上还光着,看着他家小相公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跟着爬了起来。
“嗯。”许怀谦忍着冷意穿好衣服,掀开帐篷,看着外面,下了一夜雪,地上和树梢都覆盖着薄薄一层的积雪说道,“盛北的灾民需要我。”
“那这里怎么办?”陈烈酒穿好衣服,追上许怀谦。
许怀谦从雪看到了盛北的灾民,而他却看到了他们的眼前,从丰良县迁徙过来,还没有将淮河给建设出来,全都住在行军帐篷里的六千多名丰良县百姓。
因为许怀谦把丰良县县令给收押看管了,现如今丰良县百姓在淮河这边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他在管理。
幸亏他从京都带的身手足够,又从冯胜那边抽调了不少人手,不然他还搭不起一个衙门班子。
现在他说要去盛北,冯胜和跟着他的这一大帮子人肯定是要走的,他们一走,丰良县百姓,群龙无首,要出大乱子的。
“让陛下派人来。”许怀谦想了想,觉得这种事不是他能够解决的,还是交给大领导去解决吧。
“那也得等陛下派的人到了,交接完成后,我们才能走,”陈烈酒皱眉,“而且你觉得这么一大摊子,派谁来合适?”
朝廷那群官员嘛,陈烈酒有点不太敢苟同,让他们去一个太平盛世的地方当县令,可能出不了什么乱子。
但若是让他们来管这个什么都没有,百业待兴,百姓们还刚从许怀谦手里拿了一大笔钱的地方,陈烈酒就有点担心了。
“得找个靠谱的人来,”陈烈酒一说,许怀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搓着冰冷的手在想,“找谁来靠谱呢?”
许怀谦翻了翻记忆,觉得他朋友还是交太少了,不然这会儿,他就可以向昌盛帝直接举荐人才了。
“要不贪污、还会建设、最好还要懂一点民生的人,”陈烈酒拉过许怀谦的手,一碰,冷得冰凉,赶紧将他拉倒帐篷里的炭火旁,又是给他搓手又是给他烤火,还给他提意见道,“你好好想想,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人才?”
“倒是有一个,”许怀谦在久远的记忆深处扒拉了一个人出来,“还记得我们考举人的时候,有一个提出用猪粪来堆肥的举子吗?”
“我觉得他的观察力和建设力都不错,”许怀谦给陈烈酒说,“要是让他来管理这里没准可以。”
至于人家贪不贪之类的,许怀谦就不知道了。
“就他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许怀谦想了想,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人才了,与其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过来,还不如就举荐他,拿出笔来给昌盛帝写折子的时候,许怀谦突然蚌住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等等,我翻翻啊。”陈烈酒记得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有把当初昌盛帝发行的卷册给拿上,就怕万一许怀谦有个什么需要,瞅瞅,这需要不就来了。
“他叫常继鹏。”卷册很大一份,陈烈酒很快就翻出来了,找到许怀谦说的那份卷子,将名字报给他。
“我先给陛下举荐他,如果陛下有合适的人当然好,如果陛下没有合适的人也能当个备选,”许怀谦速度很快地写了一道折子,扯过纸,又继续写,“我再上个折子,看看能不能从军中讨些淘汰了的不要的帐篷。”
“帐篷?你要帐篷做什么?”陈烈酒疑惑了一下,不太明白,许怀谦突然要这个做什么。
“给盛北灾民住。”许怀谦头也不抬,“我知道,盛北灾民现在肯定是有帐篷住的。”
毕竟,二十万骁勇军在盛北驻扎着呢,给灾民们扎帐篷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困难的是,灾民们的帐篷肯定都是简陋的。
水患来临时,大家都疲于逃命,能保住命都不错了,还怎么从家里拿东西。
没有充足的物资,骁勇军给灾民们扎的帐篷肯定也都是简陋的,对付不冷不热的天气倒还凑合,冰天雪地的环境怎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