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谦,阿谦,醒醒,”许怀谦有病睡得死,率先被叫醒的是陈烈酒,陈烈酒听到鹏千山的声音,知道朝中肯定是有事发生了,轻轻把许怀谦叫醒,“出事了!”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许怀谦一被叫醒,听到陈烈酒说出事了,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清醒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宫里的千山公公来叫你去上朝,”陈烈酒摇摇头,忙从一旁的衣架上取过许怀谦的衣服给他穿戴起来,“这个点,肯定是出大事了。”
“许大人!”在门边候着的鹏千山听到许怀谦起来了的声音,忙出声道,“是水患,盛北袤河决堤了,可能有数百万人遭灾!”
“什么?!”许怀谦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身体没有睡好的不舒服,从床上坐起来和陈烈酒一块,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最后官冠也不戴了,直接披着头发出了门,看向门外,一身早就被雨淋湿的鹏千山和禁军们,一脸焦急道,“如此严重?!”
鹏千山湿漉漉地颔首。
许怀谦闭了闭眼,只是几千人的灾就能造成数十万人的伤亡,这上百万的灾民,很有可能会直接让盛北一个承宣布政使司直接瘫痪。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接下来很有可能还有雪灾!
许怀谦可没忘记,钦天监的监正可是说了,今年的北方可是个冷冬,盛北是靠着京都最近的一个承宣布政使司,也处于北方。
这洪水加雪灾,对盛北来说简直就是地狱级的灾难程度。
许怀谦已经不敢去想要死多少百姓了,他悲痛地睁开眼,直接不洗漱了,任由发丝摇摆在腰间,对鹏千山说道:“走!去上朝!”
趁现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尽他的一点绵薄之力,能救一个人算一个人!
“穿厚点,小心点,别被雨给淋到了,”廊檐下大雨瓢泼,听到发生特大水患将有数百万百姓受灾的陈烈酒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反应极快地从屋里拿出一件大氅来给许怀谦系上,旁的也不多说,“尽到自己最大的能力就是最棒的!”
发生这样的大事,没有伤亡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怕他小相公心太善,看到那些不断死去的百姓,会难过到大伤身体。
“我知道。”许怀谦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系好大氅,在鹏千里的簇拥下,向院外走去。
正好碰到听到动静一块过来的章秉文王婉婉他们:“师兄,二哥,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你们好好在家,”许怀谦看见他们交代了一声,“别跟着外面的人一样瞎起哄,哄抢物资。”
这样大的事儿,盛北挨着京城又近,相信今夜过后,街上肯定要多许多哄抢物资的人,怕盛北的灾民会大批量地涌入京都,让京都的物价上升好几个台阶。
普通百姓哄抢物资还没什么,怕就怕达官显贵之家也在哄抢,商人见势,那还不得趁机加价。
京都的物价本身就很高了,再被人这么一哄抬,恐怕盛北的灾民们还没抵达京城,京城的百姓就率先要进入饥荒了。
他约束不了别家,自家人还是可以约束的。
“那还是我去跟商会的人说说吧,”跟在许怀谦身后,想把许怀谦给送出门的陈烈酒,听到许怀谦如此嘱咐王婉婉他们,想了想道,“别家我可能控制不了,但昌南的物价我能够调控,只要我们昌南不动,相信其他商行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都多亏了许怀谦先前利用新科举书给昌南商人们打广告,使得他们昌南商会的地位在京都一跃而起,现在已经隐隐有位居其他承宣布政使司之首的趋势了。
不巧,他恰好又是昌南商会的会长,又有先前许怀谦给他造了那么多的势,他现在在商会地位相当稳固,他开口了,商会里的其他人敢不听么?
不听,下次再有什么好处,他可就不会这般大公无私地奉献出来了。
“嗯,那我去上朝了。”许怀谦听陈烈酒这么一说,想起来了,他老婆可有本事了,听到灾情难过万分的心情,总算好受点了,“今晚得辛苦你了。”
这个点,商会的不少人都睡了,陈烈酒要去调控物价,肯定得挨家挨户地敲门了。
“我辛苦算什么,”陈烈酒摇摇头,“现在不知道盛北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此大的灾情,想到几百公里外还泡在水里的生死未卜的灾民们,陈烈酒心里也不好受,辛苦一点,能为他们尽一点自己的力,能让这天下的苦难少些,也能给他家小相公攒功德,望上苍感念,让他家心善小相公活得长长久久。
许怀谦在鹏千山和几位禁军给他撑的大伞中,滴水未沾地进到金銮殿上朝去了。
此刻,大殿中不少官员皆与许怀谦一样,披头散发,有些甚至比许怀谦还狼狈,头上身上全是水,拧都拧不干,顺着脸颊和衣服一个劲地往地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