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瑛紧紧握住祁丹椹的手,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祁丹椹双手冰凉,比三九天的寒冰还冷。
被?宣瑜捏断的双腕已经接上了。
此刻固定着夹板。
在他右手上还有一截锁链。
那锁链是祁丹椹与宣瑜被?救上岸后,雷晨拿着他夫人的两个大板斧砍断的。
不得不说,这锁链极其坚固。
雷夫人那两个大板斧随着她出生入死,斩杀无数敌将,却因砍了这条锁链,豁了一道口子。
只要锁链斩断,宣瑛自有办法?将祁丹椹右手上的锁拷取下。
祁丹椹一直听到有人在唤他。
他?努力的睁开眼。
浑身疼得没有知觉了。
耳畔嘈杂声、惨叫声、火光噼啪声、江涛哗啦声……
连成一片。
在这一片声音里,他听到一个极其温柔、充满爱恋缱绻,满是担忧惶恐的声音。
这声音就在他的耳畔。
他?半边脸都是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他?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道:“你……你是谁,在喊我吗?”
无数纷杂的残影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飞跃,可是他?却记不住这些人是谁?
宣瑛刚喜极而泣,听到?祁丹椹声若游丝的话语,骤然觉得不对?劲。
一旁的军医连忙上前查看。
半晌,他?们慌忙跪在地上,求罪道:“殿下,祁大人脑袋受到震荡,又?被?重物砸中,可能因此患上失忆症。他……”
心?一横,咬牙道:“他的记忆可能正在消失。”
宣瑛心?下一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他?治啊。”
军医面?露为难之色,惶恐不安道:“小人自幼随军,只会处理皮|肉伤,这等症状,不是小人所擅,小人不敢贸然诊治。据小人所知,太?医院的院判大人钻研过脑部疾病,请殿下速速回京,让院判大人为祁大人诊治。”
宣瑛知道军医说的是实话。
军中的医官,一般都是以治疗皮|肉伤为主。
将士们从军,战场上刀剑无眼,几乎都是皮|肉伤。
遇到?战事吃紧,他?们会救轻伤的将士,重伤的基本舍弃,所以这种脑补疾病根本不在他们治疗范围内。
宣瑛心里慌乱悲痛,颤声道:“丹椹,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丹椹声音茫然:“你是谁?”
宣瑛握住祁丹椹的手,道:“我是你喜欢的人,我叫宣瑛,你叫祁丹椹,又?叫齐云桑……”
“云桑,这个诗用典不能这样用,你须得与前面?对?仗工整,来,娘亲给你写一首……”
之后女人就关在房里写了三天的诗,完全忘记门外?有个五岁的儿?子。
“云桑,练字既要考验耐心?,又?要考验耐性,明?日你就再早起有个时辰练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