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一脉从出现之日起,就从未停止过杀戮。不仅仅是为了祭司的终极力量而厮杀,就连登上祭司这个位置的过程中,也有血腥与杀戮。”
盛长宁看向秦怀景,出声说:“所以,你那一日是骗我的,你就是故意毁了祁前辈的灵脉,才好让自己的祭司之路走得更顺利。”
“没有骗你。”秦怀景平静道,“当年事实,的确如此,我是为了救他。”
盛长宁强调道:“但是,你骗我,还要杀我,就跟温卿言一样。”
“那你认为我师弟就不会杀你了吗?”
秦怀景道:“不过是医治灵脉煞气而已,何需六十余日的时间。”
当然是因为医治的,根本不是煞气。
盛长宁垂眸,默然不语。
其实,她还挺喜欢他们多说些话的,毕竟说的话越多,越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那种一句话都不说、一上来就出手的人,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经过中州黑市那位九祭司自爆身亡之后,她便知道一个道理。当一个人于绝望的时候,越是会拼命。
所以,她从九祭司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话信息。
修为高深者,越是镇定自若、胜券在握,才会越有想要倾诉的欲望。
盛长宁现下沉默的神情,在秦怀景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猝然得知真相而有些接受不了的样子。
半晌后,盛长宁又道:“你们要杀大祭司,争夺那所谓的‘蛊虫之王’,又为什么需要我?”
“大祭司之所以是大祭司,是因为在他体内,神祇降临的力量带有活性。”秦怀景耐心地解释说,“自千年前,神祇便降下神意,找寻天生剑心者。因为只有天生剑心者,才是最完美的容身躯体。”
“二者择其一,你或者是大祭司,都将是最好的降临躯体。”
“我们欲杀大祭司,是为保命。求天生剑心,是为侍奉神祇。”
盛长宁道:“但是……那一日里,大祭司一脉的人也想杀我。”
“有了你之后,那位大祭司自然就无用了,神祇会收回存放于其体内的力量,谁愿舍弃这样神秘而高深的力量呢?”
盛长宁抬眸看向秦怀景,提及起所谓的神祇之时,秦怀景温润如水的眼眸中浮现出当日与温卿言一般无二的狂热。
看来……祁燃有些话说得不错,秦怀景是一个掩藏于温润外表下的疯子。
盛长宁往后退上几步,又道:“所以,只有大祭司真的想杀我,而其他祭司是想活捉我,送我上祭台。”
“用祭台,只是温卿言的做法。”秦怀景温和地笑了笑,“在星宿阁,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而已,我师弟亦是可以对你出手的。”
“在你服用的那些灵药之中,有温养灵脉之中,亦有神秘的祭祀力量,与温卿言所用的祭台是一样的道理。”
“否则……缘何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弱呢?”
秦怀景见不远处的小姑娘并不相信,便出声道:“你可以在这座大殿之中,试试你的血。”
盛长宁迟疑片刻,摇头说:“我不信。”
“铮!”
秦怀景抬手,丢出一柄巴掌大小的小刀,落在盛长宁面前。
盛长宁往后退上半步,又很快上前来,弯腰捡起小刀,抬手以衣袖擦了擦,往自己掌心割去。
秦怀景瞧见她擦拭小刀的动作,心说:都这种时候了,还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姑娘。
盛长宁的掌心被割破后,很快有鲜血溢了出来,沿着她手掌边缘滴落在地上。
血色蔓延之下,黑雾溢散而起。
秦怀景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亦受其影响,似有蠢蠢欲动之意。
“我还是……不信,祁前辈他……一定是个好人。”盛长宁有些犹豫地出声道。
她手里还拿着那柄小刀,瞥见秦怀景缓步朝她走来,身形飞快地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她抬起手中的小刀。
秦怀景问道:“你的剑呢?”
“我并未限制你的灵力,你怎么不用剑?反而随手拿起了我给你的这柄小刀。”
盛长宁很快退至无路可退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