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笑道:“趁这段时间还不算太短,你可以说一说你的故事。”
灵鸢冷声道:“休想。”
盛长宁道:“其实,我还是想听一听这天机城中为何所有树上都挂满了纸鹤的故事。”
“你这么会猜,怎么不把故事给猜出来呢?”
“猜出来的故事,没有当事人讲的故事精彩。”
盛长宁想了下,又道:“算了,你不想讲,我也不想听。”
说罢,她仍旧捧着手中的灵茶,垂眸望了一眼,旋即被齐眠玉伸手拿开了茶杯。
“不要喝别人的茶。”
齐眠玉冷淡出声,拂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应茶具,旋即煮起灵茶来。
盛长宁闻言,轻应了一声,开始盯着那逐渐沸腾出热气与香气的茶具,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
她说是不再追问,就当真不再追问了。
灵鸢沉默良久,抬眸瞥见盛长宁一副认真却又随意的模样,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道:“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盛长宁瞥她一眼,笑道:“不说话,想喝水。”
一刻钟后,当齐眠玉煮好灵茶,将其弄到适温,转手递给盛长宁。
盛长宁接过灵茶,道了一声谢,慢条斯理地轻饮起来。
灵鸢又忍了好一会儿,等到盛长宁喝完灵茶,她又冷声问:“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盛长宁再次看她一眼,依旧笑道:“不想问。”
“师兄,你煮的灵茶还是一样好喝,清香四溢,甘而回甜,好厉害。”盛长宁夸赞道。
“那我以后每日都给你煮灵茶。”
在盛长宁面前,齐眠玉永远是收敛尽一身寒冽气息,只显露出柔和的神情。
灵鸢瞥见眼前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道:“那纸鹤……是我挂上去的。”
“万年前,天机城中的所有树都不开花。”
盛长宁道:“不是花树,自然不会开花。”
灵鸢发间的碧叶簪盈盈发光,她冷冷出声:“在我们眼里,自然有花树与非花树的区别。但是在某个树的眼里,他就觉得自己是一棵花树,固执地想要开花。”
“后来被吵得烦了,我就做了很多只各种颜色的纸鹤,挂在树上,对他说,你开花了。”
“他很高兴,很开心。”
盛长宁点评道:“这叫哄骗无知少年。”
“第一次那些纸鹤被一场大雨给淋湿了,豆大的雨滴将纸鹤打烂,摔进泥土里面,都变脏了。”
“他捧着那些脏兮兮的纸鹤又找到我,说我开的花都脏了。”
“我便对他说,这是因为我灵力不够,让他渡给我一些灵力,等明日一早,他干干净净的花就又会回来了。”
“他信了,渡给我十年的灵力。我说,你怎么不再多给我一点呢?他说,不行的,灵力还是要自己修行出来的,才最好,而且他说我的身体承受不住更多的灵力。”
“第二日一大早,当他睡醒跑出来的时候,看见树上开的各色纸鹤,果然又开心起来。”
“没多久,又是一场大雨来袭。当日夜里,他又捧着那些脏兮兮的纸鹤跑到我家门前,说自己开的花又脏了、烂了。”
“我就让他再渡给我十年灵力,他也信了,也照做了。”
“那时正值夏日雨季,每隔几日,便是一场大雨。每逢大雨过后,他总会捧着脏兮兮的纸鹤来找我,事后又总会渡给我一些灵力。”
“我很快就得了他一百年的灵力。只不过,他修行一百年的灵力,竟然还比不过旁人修行十年的灵力来得强。”
盛长宁摇头道:“你怎么能要求一棵树像人一样,日夜修行不休呢?”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很快就抛下了他。”灵鸢出声冷喝道,“我离开了东州,外出游历,从东州到北州、再到西州……”
“最后,我在西州终于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力量。我加入了苍澜神殿。”
“此后几百年,我都没再回过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