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些年,表姑娘便出落得这般漂亮,我真真是认不出来了。”祝老太太满脸笑意,握着徐怜青的手,不住拍着,眼里都是喜爱。
坐在祝老太太身边的是二夫人徐氏的侄女徐怜青,赴此次寿宴来到祝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祝老太太。徐家在永州虽不及祝家那般气派阔绰,却也是显富家族。二夫人徐氏在祝府能够掌家,也是因着娘家的底气。
徐怜青今日特地精心打扮,着一身锦绣双蝶钿花衫,描胭脂,周身透着娇奢的女儿气。此时听见祝老太太的话,以帕掩唇,低头笑起来,“怜青哪有,老夫人您惯会取笑人的。”
祝老太太笑容更甚:“表姑娘如今年芳十六了罢,可许人家了?”
“您、您说什么呢……”徐怜青更是羞赧,抽回手坐着。旁边的丫鬟对上徐怜青的眼色,适时补充笑道,“祝老夫人,我家姑娘还未许人家呢。”
“哦?”祝老太太奇道,“我听说外头向徐家提亲的人不少,为何没有?难道表姑娘心里已经有心仪的人?”
徐怜青娇艳的脸浮起淡淡红晕,没有回答,片刻后,却又是犹豫,又是羞涩地问:“老夫人,二表哥可在府里?怜青方才进府,忙着来见您,还没来得及见二表哥一面,许久不见,也不知道二表哥现在可好。”
祝老太太恍然大悟,明白了,笑意更浓,“二爷啊,今日府里开宴,我特地让二爷留在府里。他平日在外忙惯了,不怎么能见到,但今日既然表姑娘来了,那肯定得见上一面。”
“平嬷嬷,你去叫二爷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来这儿一趟。”
平嬷嬷笑着福身转身离去,不久后,便带着人回来了。
伴随着脚步声,男人不紧不慢迈进屋子。
祝辞今日身着一身碧青直襟长袍,腰配月白云纹玉腰带,教往日多了几分儒雅矜贵。他也不多看旁处,径直走上前,道:“祖母。”
祝老太太笑道:“二爷,你平素里忙,在府里的时间少,看看可认得这是谁?”
祝辞看过去,淡淡颔首,“表妹。”
徐怜青原本在祝辞进来之后便一直看着他,现在听他开口,声音低沉分外好听,更是羞赧,忙起身回礼,“二表哥万福。”
祝辞并未作出反应。
他方才说完,便已恢复了神情,显然是没有多余的话想说,“祖母叫孙儿前来是为何事?”
祝老太太一听这话,笑嗔道,“二爷,今日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什么事情不事情的,没事情就不能过来探望祖母吗?”
祝辞淡淡笑了笑,不语。
徐怜青坐在祝老太太身边,悄悄打量着祝辞。
她就是永州人,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哥——祝家二爷在外的名声。
永州在江南一带是出了名的州郡,祝家却是永州第一大家。祝家如今显富阔绰,一大家族打出的名声,都是他一力创下,永州都在传二爷手段强硬,模样又俊,自是无数闺阁姑娘梦寐以求的郎君。如今真到了面前仔细瞧了,才更觉惊为天人。
她自小在徐家被娇宠着长大,眼光自是极高,那些前来提亲的一概都入不了她的眼……他们哪能同二爷相比?
徐怜青只觉得祝辞一双眼睛生得多情好看,令人不敢直视,双颊飞上红晕,娇声道:“表哥近来可好?”
坐在上首的祝老太太两头来回看了几眼,只觉得越看越满意,笑着道:“二爷,表姑娘许久没来了,远来是客,你带表姑娘去府里转一转吧。”
这话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徐怜青心中不禁欢喜更甚,只道来祝老太太这儿是来对了。她粉颊扬起娇羞笑意,正想起身先同祝辞道谢。
不料下一刻,却听男人低而清润的声音响起,“赴白。”
赴白不知道为何叫自己,连忙上前,“在。”
“替我带表小姐去府里走走。”祝辞道,“记得万事仔细,切莫怠慢。”
徐怜青霎时愣怔在原处,美眸不可置信看着祝辞,见他不是玩笑,当真让赴白带自己去,立刻委屈地看向祝老太太。
可祝老太太虽然惊讶,但却碍着祝辞的态度,还是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