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沉默下来,也许池郑云以为我在反对结婚的事,改口道:“是我太心急了,没想周全。或者,我们先订婚。”
“……为什么,非要……”我深呼吸一口气,说,“事实上,婚姻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杨复爱着边西川,依旧可以向我求婚、和我结婚,甚至将他的爱分出一部分给我,将他的财产以夫妻共有为由转给我。
这些毫无意义,都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确实如你所说,可倘若连婚姻都没有,岂不是更糟糕?”他问我。
我与他对视半晌,我移开目光,同时坚持将手从他的手底抽了出来。
“暂时不考虑。”我说。
他马上说:“但也没拒绝,就是说,只是时间的问题。你是愿意走出第一步的。”
“……说点别的吧。”我说。
“好。”
他便说起了别的。
只要不说我们之间的私人情感,池郑云就是极佳的演讲者与倾听者。很快,刚刚那淡淡的尴尬氛围便消失了。
我们没在餐厅里聊边家的事,而是谈论最近的经济、政策、风向,随着用餐起来,气氛越来越轻松,最后我们聊起了运动、假期、文学。
“i’theonlybegwhosedoonotonguewouldasknoeyewouldourninevercaedathoughtofooasileofjoysceiwasborn1”他缓缓地诵念着诗句,注视着我的目光在温柔中掺杂着几丝可疑的沉郁,或许是落寞。
——唯独我,活着无人关心,死后无人哀悼。自降生便无人为我忧愁,也无人因我而得到快乐与幸福。2
好像是在说我,可看他的态度,应该是在说他自己。
也许是凑巧,我们一样。
我们观望着彼此,许久没有说话,又或者已经在这段时光中完成了无声的共鸣。
“一会儿有时间去看电影吗?”他邀请我道。
我想了想,说:“好。”
离开餐厅时,外面正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我们驻足在屋檐下,门口的迎宾员马上客气地送来一把黑色长柄的商务伞。
池郑云接过伞,指了指一个方向,对我说:“我车停那边了,你等着,我开过来。”
我认得他的车,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说:“又不远,有伞就一起过去吧。”
“不想让雨水打湿你的鞋。”他说着,撑开伞,下了台阶,快步朝车走去。
我看着黑夜雨幕中他的背影,忽然余光一闪,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谁都没看到,只有一座路灯照着下面的几辆车。
我看着那片小小的、空旷的光圈,不久,听到池郑云叫我,回过神来,看到他下了车来撑着伞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