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大夫是一拨拨地请,拿绳子栓成一溜替他瞧病。
而华容也绝对是个好病人,让伸手就伸手,看舌苔时舌头伸得象个吊死鬼,是药就往嘴里灌,扎针扎得象个刺猬也决计不皱眉头。
这么折腾了几天毫无进展,进府的大夫就开始少了,开始一个比一个高深。
其中一个白皮胖子顶爱给华容把脉,把完左边换右边,把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道:“公子没有病,公子脉相很好。”
华容双眼一翻险些气昏,那胖子却还是不肯撒手,握住他手送出一股真气。
真气逆筋脉向上,象记重锤‘通’一声敲上华容心脏。
华容嘴巴张大,发出了一声极低极低的嘶叫。
白胖子继续握着他的手:“受刺激还有本能反应,说明你发声的功能还在,只要突破障碍发出第一个音,应该就能恢复。”
这话顿时引起了韩朗的兴趣,让他一下坐直,一字字问道:“那么怎么才能让他发出第一个音?”
胖子摸着他的山羊须犹豫:“这个很难说,也许要很强的刺激,也许要找出他心病的根源,解了他的心结。”
华容连忙比手势:“心结是肯定解不了,我爹肯定不会活过来给我再吼一次。”
“那我们就来很强的刺激好了。”韩朗轻声道,笑得婉转风流。
说是很强的刺激,其实韩朗还是手下留情,只不过拿一根绳子绑住了华容的小指。
绑好之后他也不过就是把他吊起来,稍稍吊离地面,整个人的重量吊在一根小指头上而已。
韩朗怕他冷,又很是怜惜地在他脚底放了个火盆,让他只能弯着双腿,道:“我其实也不想这样,这都是为你好,你只要喊一声停,我马上放你下来。”
华容很是识趣地点头,韩朗打个哈欠,表示自己也很心疼后去睡了。
一夜干吊十分无聊,到后来华容比手势,问眼前的华贵:“我踩着火象不象哪吒。”
看着他小指乌紫,华贵的脸色发青,难得正经回他:“你真觉得那王爷是好心对你?”
华容眨眨眼,拒绝回答。
华贵的嗓门不自觉高了:“我真奇怪你到底图什么。”
华容翻眼,对他表示鄙夷,缓缓比划:“当然是图当官发财,镶金牙坐金马桶,出门螃蟹一样横着走。”
华贵气急,一梗脖子拂袖而去。
大厅里于是只剩下华容一个人枯吊,细绳下一根乌紫的小指,缓缓渗着鲜血。
他将牙咬得死紧,好像并不打算突破障碍发声。
后半夜的时光慢慢变得难熬,他开始踮脚,尝试在火盆里立足,好缓解小指上的疼痛。
这一站袜子起了大火,忽一声向上烧去,他足踩烈火两团,真正成了哪吒。
“喊一声我就替你灭火。”身后有了人声,正是越夜越清醒的韩朗:“喊什么都可以。”
华容连忙张大嘴,脸上青筋突起,做了个王爷的嘴型。
这次努力白费,王爷两个字没能出声,而脚下两团火却是越烧越烈,烧出了肉糊味。
韩朗唇角上扬,似乎很欣赏他的痛苦表情,上来慢吞吞替他灭了火。
华容打手势表示感谢,一口气还没喘定,腰身已经被韩朗双手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