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百合黄连汤果然下火,喝得华容眉花眼笑,一边还替华贵盛一碗,比手势:“奇怪奇怪,这汤不苦,甜丝丝的。”
华贵诧异,瞪圆眼,埋头猛喝了口,立刻猛拍桌子:“我以后要是再上你当,就是你孙子!”
华容点头,比手势:“这话你是第七十九遍说,我已经有七十八个孙子。”
见华贵瞪眼,他又伸出食指,指了指汤盆:“我现在去找秤,称称这把乌金扇子多重。回来之前你最好把汤全喝掉。”
“不为什么,喝不喝随你。”在华贵狮吼之前他比手势,坏笑:“反正我马上要去王府当差,正考虑要不要带你去。”
“还有那个流云,我看他精神不好,也不晓得啥时候会寻死上吊。”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假惺惺蹙眉,一开扇子扬长而去。
不消说,华贵后来当然喝完了汤,好好地败了下火,拉着马脸收东西,第二天跟华容又搬进了抚宁王府。
王府之内一切照旧,韩朗还是夜不能寐,后半夜还是眼睛雪亮,拿指头挑华容下巴:“到底你有何德何能,自以为能够取代流云。”
“流云是无可替代。”华容比手势:“如果主子不方便表达,至少我可以代替主子安置他。”
韩朗的笑意扩大,手指下滑,抚过他锁骨:“看人心思你是一流,这点我喜欢。”
“这本书你帮我转给他。”手指滑到关键部位时他突然收手,从枕侧抽出本册子,甩手丢到华容脚边,人缓缓躺倒:“还有你帮我点穴,让我睡一个时辰,睡多或睡少后果自负。”
华容耸肩,捡起那本册子。
册子名叫《两仪四像镇九图》,看来是写学机关阵法用的,横竖他也看不懂。
可是点穴他也未必懂,点得恰巧睡一个时辰,那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不管。”到最后他想,心里嘀咕,手指随便一捣:“后果自负就自负,又不是没负过。”
“半个时辰都不到,我没睡够。”一梦醒来之后韩朗打哈欠,朝华容笑,半斜睡眼:“没睡够我脾气就会不好,华公子要见谅。”
华容连忙点头,不分辨自己连半个时辰也没睡。
做为抚宁王近卫的第一天就这么开始了,韩朗其实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是不断差他跑腿,跑得慢了甩来一方砚台,砸上他头,让他做了半盏茶功夫瞎子而已。
“王爷果然不是好做,这次华容一定使力,让王爷好好休息。”到了晚上华容其实已经发飘,但马屁还是一丝不苟。
“今天要一个半时辰。”韩朗轻声,抬手擦虚汗,又按了按太阳穴。
华容点头,点得用力,手指就更加用力,何止是使上了吃奶的力道。
韩朗扑通一声栽倒,这次休息铁定足够,没三五个时辰绝对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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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侧门,夜深露重,守卫们只好跺脚取暖。
就在这时有人近前,步子很轻飘,穿着一件全黑色大氅,风帽很大,完全遮住了脸。
“站住,鬼鬼祟祟,你是哪里来的?”守卫的嗓子立刻就大了起来。
来人不说话,只是举手,将一样东西伸到他眼前。
是块明晃晃的腰牌,金色,上头隶书刻着个“宁”字。
守卫立刻噤声,宫门立刻大开。
抚宁王韩朗的腰牌,足以让这些人放弃好奇让开来路。
宣光殿,又是个不眠夜,寂寞似乎比夜还凉,皇帝辗转,最终还是起身,差走所有宫娥太监,扭开了那扇暗门。
“你真觉得他对我真心?”等人出来后皇帝走近,迫不及待打手势。
声音暗笑,许久才抬眼:“他?皇上指谁?”
“还能是谁……”皇帝拧眉,一句话还没比完,手势却已经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