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焉看了眼弟弟,没回答,只拿起韩朗撂在一旁的袍子,盖在韩朗身上。
“韩朗,你就不想知道,爹发好脾气的结果吗?”
韩朗笃定回道:“不是狠夸你,就是说我是家门不幸的因素。”万事习惯就好。
“要不给你娶妻收心,要不应皇后的力邀,入宫给小东安王当启蒙老师。”韩焉望着皎洁的月亮,平静地说出要韩朗做出的选择。
韩朗霍地坐起,韩焉抬眉偷笑。
“我才不要别人管我呢。还有那个东安王才几岁,需要什么老师?”
“是皇后望子成龙,心切所至吧。”谁都知道邬皇后薨逝多年,这位新立的林皇后,好容易盼到皇帝的正式册封,如今又为圣上生了皇子,更加巩固自己的位置。她自然对这儿子的未来憧憬万千,密切安排,不容出半点马虎。
韩朗不接话,颓然躺下,好似准备继续睡觉。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明日就进宫去教课吧。”
皇后至极珍爱的结果又该如何呢?韩焉若有所思。
翌日。
韩朗规矩地来到东宫。
当年韩朗抱过的小家伙居然长得有点人样了,话却还是说不清,想叫他教什么啊。明摆着,皇后想请个体面的保姆。
韩朗不管,丢给未满三岁的东安王几本书,教会小王爷如何撕纸后,满意地自己品茶,看书,浅寐。
“抱抱……”很快,娃娃王爷失去了撕书的兴趣,坐在蒲团上张开小手要韩朗抱。
韩朗眼皮都没抬起。
过了会,就听得“哇”的一声。
韩朗这才将手托腮道:“不许撒娇,再哭就用你撕坏的纸,来封堵你的嘴。”
东安王自然不吃韩朗这一套,哭得更凶。
韩朗微笑地起身,走到门口,张望了下随即将门关上,竹帘垂放而下,漫步回到哭闹的小王跟前,抓起几张纸片猛塞进娃娃王爷的张大的嘴里。
声音顿时轻了不少,韩朗点头。
王爷却是一愣,随后蹬足,继续大哭大闹。
塞在小嘴里书纸上的墨字,因被娃娃王爷的口水浸湿,开始褪色。又经这东安王委屈地擦泪后,黑色的小花脸诞生了。
这下使韩朗笑得支不起腰来。有意思,每天如此教学也不错。
可不过没多久,韩朗觉得自己已经看腻了,于是他伸手轻点娃娃的睡穴。
周遭倏然宁静万分。
许久后,韩朗开始说自己安排:“明天我会考虑教你用砚台砸自己脑袋的。这样你直接能昏迷,不用我费神了。”
7月更新如下:
韩朗不务正业,懈漫天职一事很快遭人告发,在得到多方印证后,立即被拖送到刑部大堂,仗击三百。
揭发韩朗的是太子殿下,行刑的是他顶头上司刑部尚书——方以沉。
韩朗硬撑,结结实实挨足一百五十下,居然没晕。方尚书喝令缓刑,暂压刑部大牢,明日继续挨打。
收押当夜,方以沉尽上司兼朋友的道义,带着美酒佳酿来探监。
铁锁大开,阴暗的牢内,韩朗大字形趴在枯草堆里,见了上司咧嘴笑:“我认为我犯了事,该管的应是吏部。”
方以沉叹气,无奈地扫了眼牢顶结满蜘蛛网的大梁,“你仍隶属我刑部官员。明日心里也别指望能减刑,你爹指明该给你个教训。”这位刑部尚书与韩朗原本交情就不差,别看长得斯文内敛,处事执法却有理有章,刚正不阿,刑堂上宣刑那刻,口中字字清晰,不带一点感情。
“好说!”韩朗向来大方。
方以沉微顿后,终问韩朗,“可想好太子和皇后,你帮哪派了没?”
“我没拒绝教书啊,只是暂时什么也没教罢了。”韩朗依然答非所问。
“苦头还没吃够啊。”方以沉笑着为韩朗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