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听完禀告,只略微挑了下眉,右手中指一弹华容的脑门,让华容与他对视,“我气色看上去不好?”
华容展招牌笑容,迎合用手回道,“很不好。”
韩朗眨眼,突然做起手语,“你确定?”
华容点点头,态度非常地肯定。
“那……暂时不见了。”韩朗又转向流云,继续手语,“你去安排下。”
流云领命,退下。一旁的华贵却来了好脾气,竟然亮嗓门插话,“韩大爷,体力不支吗?要不要炖什么猪鞭,牛鞭替你补个身?”
韩朗恶毒毒地送还华贵一个微笑,手缓缓而动,“流年与流云自小感情就好,少时就同吃同住……”
话没比完,华贵已经开跑,眼前只见一溜烟,绿色牡丹随之乱颤。
华容展扇,脸匿在扇下偷笑,带血滴的“殿前欢”三字扇面,因笑而微微抖动。
韩朗拨开扇面,对着他比划,“我想休息会,先送你回房。”
安妥华容回房后,韩朗走出屋,刚下石阶,低头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面前一朵碗大的绿牡丹,大半朵被喷染成腥红色。
韩朗自嘲地露笑,折下那支半红半绿的大盘牡丹,将嘴边残血擦尽,将其丢弃在花丛深处,“真够触目惊心的。”
虽说什么都要讲情调。方才花在跟前,情人在旁侧,他就该把这口血给吐出来,这样绝对能把凄美情调,升华到了极点。
偏偏韩朗当时就是脑经搭错,硬生生将这甜腥压在喉间,不准溢出。
现下等他拾起精神,回转到华容那块,那厮居然呼呼大睡了。
韩朗摇头,叹息。自己果然是吃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苦。
而那厢可怜的流年终于归巢。
一次江南行,两次遭追杀。
第一次的全胜,令他掉以轻心,第二次的突袭,几乎是死里逃生。
昏迷的流年,运气算好,因穿得不俗,被眼毒的拾荒人顺带救起。受重创的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身体却动弹不得,咬牙熬到恢复,就马上飞鸽传书向韩朗说明了情况。
韩朗第一次回复简简单单四个字:按兵不动。
第二次就是要他安排南方行程。
而后接到的命令,居然向北,虽出乎意外,但流年还是无条件地照办。
最后一条,操办起来也不困难。不忙汇合,先观察伤残的华容大倌人还忙不忙,忙些什么。
答案是顽强的华容总受依旧很忙,忙着暗地重金托人送两封信,一封送将军林落音,另一封送给个和尚叫安不具。
流年弄清,算是不辱使命,兴冲冲赶回,休息不到片刻,却从流云那里,得到的答复是暂时不见。
“为什么?”
“我想就是‘不想知道了’的意思。”流云回答干脆,流年也领悟要点:主子脾气依旧,只是心情不同。
屋里两人全都识相,沉默是金,闭口不谈祸端华容。
伤病初愈的流年,决心换个话题拉家常,于是他热情地向流云询问近况。
流云抿口茶,很不刻意地说出自己和华贵的事。流年听后,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但见流云肃然回瞪自己,才将身坐正,谨慎地轻问,“你不是说笑话?”
“不是笑话。”流云认真回答。
“怎么可能?”
流云再瞪。
流年挠头,边说边措辞,“不是同一类,怎么配啊?只能说你品味独特。”
流云乌黑的眼珠骨碌碌转,轻了轻嗓子,大声吼道,“老子没品啊,怎么就不配拉!看老子不爽,你很开心是不是!老子……”
就那么几句大叫,吓得流年脸色惨白,手脚发冷,当即求饶,“够了,够了!我知错了!你别学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