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望着他,像雪山上流出的湖泊,清澈得天然,沉着的眼波里看不见一粒世俗的尘埃。她还画了淡妆,睫毛翘翘的,仿佛蒲公英,一吹就会发颤。
仿汉服的襦裙包裹着圆润的双肩,她外面披的一层青绿纱衣,如同卜勒河上的晨雾般缥缈。
为了搭配这套衣服,她戴了上次的绒毛发饰,他终于看清了,流苏上悬挂的是叶片,尾部才是葫芦状的铃铛。
那铃铛一响,就把他所有想法全都打消了。
“我说,岑老板,送我个赠品吧,行吗?”Gin弯下腰,打算和她好说好商量。
“什么赠品?”她问。
“就这个。”他小心地指了指她头上的绒毛,怕把它碰脏,手指也不敢伸得太近,“带铃铛会响的这个,送我怎么样?”
嗯???
岑桑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脚下默默地后撤步,憋了半天,才疑惑地问道:“你要戴发簪?”
这人不会还有变态倾向吧?
Gin:。。。。。。
他一个男人戴它干嘛,他又不是变态。
“我就不能单纯觉得它好看?”
这次,岑桑没再退步,“哦”了一声,眼睛一眨又想到什么,仍然疑惑,“所以你很喜欢这种女生发饰?”
那就不是倾向问题了,应该算是。。。性别认知。不知道他们学校有没有教过这门课。
Gin刚想脱口而出“是挺喜欢的”,还好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及时刹车。。。
可不喜欢,他朝人家要这东西干嘛。。。又不能戴。。。
空气再次凝固,巷子外的远处,传来一句呼喊:“岑桑?岑桑!”
是学姐在找她了。
岑桑不禁回头张望了一下,还好,她还没找过来,但听声音,也不远了。
两人这才想起‘正事’。
她把两盒药不由分说地往他怀里一推,说:“簪子不能给你。”
想想又把手里提的蛋糕给他一个,“蛋糕送你。”
Gin看看包装精致的纸袋子,那股甜香味溢出来,一股脑地钻进他鼻腔里。分不清是蛋糕的味道,还是她身上的。
总之,一样的甜。
他把药拿好,蛋糕没接,昧良心地抛下一句:“拿回去自己吃。我不爱吃甜的。”
Gin抬手,非常想揉她脑袋上的绒毛,最后顿了顿,掌心落在她肩膀,拍了拍:“回去吧,岑老板。合作愉快。”
“哦。合作愉快。”
岑桑讷讷地回答,心里却想着,他手抬起那么高,该不会是要摸她头吧?
可等她回过神来,某人已经走出好远,到了下一个巷子口。西行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但随着主人步入下一个小巷,那影子也很快地隐没于昏暗的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