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栗姨准备的礼服,一件挂脖式红丝绒质地包臀长裙,长发随意拿一根翡翠簪子挽着,鬓边慵懒地散下来两绺,妆容干净淡雅,冲淡了红裙的妖冶,显得清丽而有破碎感。
因为冷,上车之前她把大衣套在外面,直到进会场之前才脱下。她浑身没有多余的配饰,唯有腕上的手串红得触目惊心,令人一眼难忘。
慧姨很自然地接过秦佳苒脱下来的大衣,目光一瞥,怔住,随即而来是错愕和震惊。
她喃喃出声:“这手串是”
秦佳苒下意识握住左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先生让我戴的,怎么了吗?”
慧姨也是在谢园里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人,自然知道这串珊瑚对于谢琮月来说,是多么重要的物件。
好在她反应快,敛去了心中
()的震惊,对秦佳苒笑了笑:“没事,既然少爷给您的,那自然就是您的。”
秦佳苒嗯了声,拇指摩挲珊瑚,仿佛还能感受到主人留下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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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青山美术馆举行,和谢琮月说的分毫不差,果然没有梵高的真迹,有的全是用全息投影弄出来的影像,但现场氛围实在太好,脚下地砖倒映着流淌的星空,入目所见有麦田,向日葵,鸢尾花,红色葡萄园,如此浪漫,宛如沉浸在一个跳跃的梵高世界。
迎宾区布置得很精巧,现场请来了不少明星和媒体,聚光灯在星空的海洋中闪烁,现场的歌单也与梵高的每幅画相对应。
秦佳苒进会场的时候,孟慧晚正和一群名媛千金们寒暄酬酢,说到高兴的时候,笑声也像是练习过,不会太失态,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虚伪造作。
“秦小姐,在这边!”
孟慧晚见到秦佳苒,热络地对她招手,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那谁啊。慧晚的朋友吗?”一个穿着黑缎礼服的女人望过去,看见秦佳苒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就消失。
黄诗颖悻悻地收回目光,耸肩,“我就知道慧慧邀请她来了,真是看着就烦。”
话一出,几个千金小姐越好奇了。
“这是谁啊?”
黄诗颖轻哼,“还有谁,谢家太子爷的小情儿呗。”
几个人面面相觑,穿着黑绸缎礼服的女人反应最大:“谢琮月?”
黄诗颖听出了意思,笑了声,她倒是忘了,这周家的小千金当年狂追谢琮月追到英国,但凡有谢琮月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幸好伊顿公学只招男不招女,不然她能追到同一所学校去。
周家小千金的疯狂在圈子里是独一份的。
可再疯狂的热情也架不住永远得不到回应。周苓之永远记得,谢琮月拒绝她时的眼神,疏离,淡漠,意兴阑珊,宛如无情无欲的神袛注视着可怜而卑微的蝼蚁。
她最过分的时候,追到了谢琮月的毕业典礼上,她都没看过谢琮月给出那样的眼神,这男人永远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连拒绝都让人着迷。
那一次,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差一点碰到他手上的珠串。后来她才从家人口中得知,那串珠子对谢琮月来说有多重要,她那晚是触到了底线。
“周小姐,你这样围着一个男人转,都不觉得丢脸吗?”
伦敦的冬天阴冷,雨雪霏霏,薄雾弥漫,男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夹着烟,都不看她。
周苓之深深呼吸,想到这句话还是觉得浑身都被剥光了,她打了个寒颤,说:“谢琮月也会养情人?”
黄诗颖:“那不叫养,那叫捧。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恨不得含在嘴里。”
周苓之冷笑,“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咯。”黄诗颖笑了声,才不和她斗嘴。
孟慧晚把秦佳苒带过来,跟大家互相介绍,“佳苒,这都是我们平常玩在一起的姐妹,颖儿你上次见
过,这位是周盛集团的小千金,周苓之,这位是黄溥先生的女儿黄乐晴,这位是beryl,佳得集团中华地区cfo,美籍华人。()”
社交场合上介绍人,名字前必带title或是家世,若是两者都没有,次一点的,那就是某某某的女友男友。毕竟交往的又不是人,交往的是你这个人所代表的社会资源。
秦佳苒保持大方又谦和的笑容,显得不卑不亢,秦佳苒。叫我ruby就好。?()?[()”
抬手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
周苓之全程冷淡漠然地看着,直到秦佳苒抬手,她眼尖,一下就看见了那串珠子,激动地叫出声:“——这个是?你哪来的!?”
她一把握住秦佳苒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佳苒手腕细,这珠子绕了三圈都略微松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她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