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梵高的真迹吗?”
“七千万美金,你说是不是真的。”谢琮月有些懒散地坐在书桌前,两指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目光早就从枯燥乏味的文件上挪走,一瞬不瞬地看着秦佳苒。
她蹲在地毯上,身上裹着的羊毛薄毯垂下来一半,露出一抹圆润的肩头,身体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几乎是趴在画框上面,纤细的脖子抻成一根笔直的线,价值连城的名画就这样随意靠墙放置,任由女孩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来回反复细细打量。
不比博物馆的梵高,要框在厚厚的防弹玻璃罩里面,此时此刻的梵高,就在她眼前,不仅能清晰地看见颜料在岁月长河中发出细微龟裂的痕迹,甚至能拿手去感受来自一百多年前的作画之人的笔触与心境,嗅到精心保存之后还是散发出一股很淡的陈腐的味道与微微刺鼻的油质颜料气息。
那时的颜料很珍贵,不比如今能大批量生产,许多颜料都来源于稀奇罕见的材质,譬如有一种受到众多画家追捧的棕色,就是来源于木乃伊研磨之后的粉末,这种介于烧焦的褐色与树皮的棕色之间的颜色,绘在画布上细腻又通透,是拉斐尔前派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好震撼!”
秦佳苒发出感叹。
理所当然地引发男人的一声嗤笑。
谢琮月把点燃的雪茄搁在贝壳制作托架上,起身走到秦佳苒身后,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把人直接架了起来,像托一片树叶那样,轻而易举。
披在身上的羊毛毯顺势滑落,两条纤细又有肉的小腿在空中挣扎了两下,也不挣扎了,由着男人把她抱进怀里。
“秦小姐,你抱着这副画欣赏了两个小时了。”
“这是艺术啊,而且我才看了两个小时。”秦佳苒睁着大眼睛,无奈地看着他。
“都送给你了,你这几天想看就看,但我明天要出差。”谢琮月平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压在镜片之后,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可眼神的灼热骗不了人。
秦佳苒勾了勾脚趾,没弄懂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所以呢?”
谢琮月皱了皱眉,有些冷漠地说:“所以,你不应该多看一看我?”
秦佳苒呆住,不敢相信这样听上去委屈又逞凶的话是从谢琮月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眨了眨茫然的眼睛,“那我多看唔——”
一句“那我多看一看你?”没说出口,唇就被他吻住。
秦佳苒呜咽了一声,不懂他为何吻得这样凶,整个人被他进攻,上身没有支点,于是一点点向后倒,直到后脑勺抵上沙发扶手,再也没有退的可能,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放肆深吻。
她呼吸急促,被他弄得濒临窒息的边缘,他这才将唇舌稍稍退出,手掌贴住她发烫的脸颊,“你最近对我很冷淡,为什么?”
“没有啊”她眼睛紧紧闭着,上气不接下气。
“是不是那天有事瞒着我。
”
谢琮月滚着喉结,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她睫毛不停地颤栗,像飞舞的海伦娜蝴蝶,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哪天”
“别明知故问。宝贝,当然是你一个人去晚宴那天。”
自从那天回来,她很明显得不对劲,人有时会望着一个地方发呆,在画室的时间变得更多,几乎不出门。栗姨和慧姨邀她去故宫赏雪,她都不去。
“是不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夫人对我很好很好很好。”怕他不信,秦佳苒强调了三次。
“那就是你遇到了谁,日思夜想,所以不愿意和我多一通电话。”谢琮月慢条斯理解她纽扣,看着她眉头一点点难耐地皱紧,皮肤竖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
秦佳苒说不出话来,被他弄得慌张又瘙痒,慌张是心底,瘙痒是身体每一寸。
“没有谁。”
她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围剿中闷出一句,额头出了好多汗。
她还是习惯不了京城的暖气,太热了,她一个从来没吹过暖气的北回归线以下的南方人,一到这种环境就要不停地喝水,不然没一会儿就觉得干。
“谢琮月,我好渴。”她转移话题,也真是太渴,舌尖舔了舔干焦的唇瓣。
谢琮月不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她,金玉似的手指停在某处。
“渴”
他只好去给她拿矿泉水,喂了半杯温水,她身体和心情都渐渐平复,可还是绕不过去这一茬,又被他提起,刚刚穿好的外套又七零八落,像那张羊毛毯,滑下去。
“现在不渴了,那要不要告诉我这几天心里装了什么?”谢琮月亲着她被水润泽过后的唇瓣,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