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的困意彻底散去,“哥哥?”
“是我。”孟修白声音很哑,听上去有一丝疲惫,“你是不是没有在京城?”
“我在京城啊”秦佳苒撒谎。
“小妹猪,不要跟哥哥撒谎,我能听出来。”
“”秦佳苒瘪瘪嘴,纤细的眉毛耷拉下去,“我在外面。”
“在哪里。和谁。”孟修白继续问,有些咄咄逼人。他甚少用这样沉冷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
秦佳苒吞咽了好几下,还是有些怕,发出来的声音像蚊子振翅,“一个人在黎桥”声音越说越小。
孟修白没听清楚,“在哪?说大声点!”
被哥哥凶了下,她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扬了声线:“在黎桥古镇!苏城!你不要凶我!”
电话那端静了一秒,忽然溢出低低地一声笑,“还会发脾气,看来没有我想的糟糕。好,你乖乖呆在这,我现在来接你。”
“现在?”秦佳苒愣住,看了一眼手机屏,现在是晚上十点了。
“你来接我做什么?不不,你现在在哪?”
“京城,我刚看了,十一点有
最后一班飞机。大概凌晨两三点到,你收拾一下,把酒店位置发我,等我来。”孟修白简明扼要交代。
“哥!不是,你不能这样霸道!喂!喂!”
电话无情挂断。秦佳苒听着忙音,欲哭无泪地瘫在床上,这算什么啊,一个个地都这样蛮横不讲道理。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彻底打乱了秦佳苒这几日低沉的心情,她不得不爬起来,清理行李,然后继续轰炸孟修白,试图和他讲道理,但孟修白压根就不接电话。
过了半小时,对面发来一句上飞机了。
秦佳苒委屈地咬咬唇,她现在的样子太糟糕了,她并不想让哥哥看见,可纠结了好久,还是妥协,发过去一个定位。
三小时后,一台黑色的越野奔驰驶入这座万籁俱寂的古镇,两道明亮的车灯宛如两颗火球,将皎洁的月光驱散地干干净净。
秦佳苒还坐在床上发呆,察觉到窗外的动静,她连忙跑过去一看。
这人,怎么把车开进来了!也不怕把车剐坏吗?这巷子狭窄逼仄,就是老师傅开车也要万分小心,秦佳苒都不知道孟修白是怎么开进来的。
可看见孟修白高大沉稳的身影,一颗久久悬着的心还是落地。
她知道,哥哥来带她回家。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飞了好久的风筝,笨笨地在那金粉浮华的世界里转了一圈,淋了雨,吹了风,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断翅纸蝴蝶,但如今,有人要带她回家。
她还有哥哥。
—
怕吵醒李婆婆,秦佳苒只能轻手轻脚下楼,可出门的时候,李婆婆还是被吵醒,披着大衣从卧室里出来,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句:“谁啊?”
秦佳苒赶紧回:“阿婆!是我!”
“怎么了?”
“抱歉,阿婆,我家里人过来了,要接我回去这么晚真的不好意思,打扰您睡觉。您放心,我的租金还是按七天算,不让您白忙活。”
李婆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院子里,点了灯,这才看清楚院门口站着一个如劲松般的男人。
好俊的小伙子。
李婆婆布满皱纹的眼睛顿时笑成了两条缝,“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肯定是跟男朋友吵架了,一个人跑来这里闹脾气呢!”
秦佳苒很无奈,“不是,阿婆,他是我哥,不是男友”
“害羞什么,有男朋友是好事啊!总比孤零零地陪我这个老婆子过年来的好!”李婆婆笑着冲两人摆摆手,“去吧,孩子,房租别给了,就当婆婆给你的压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