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月平静地睁开眼,拿起放在储物架的眼镜,戴上,这才不疾不徐地看了一眼。
淡漠的神色中透着锐利的审视。
她好本事,来了这样一座不可能猜到的城市,又来了这样一方冷门景区,又藏在这样一栋破房子里。
谢琮月冷笑,平静得有些诡异,知道即将就要见到她,他反倒没有那么愤怒了。
不要吓到她。
他告诫自己,随即下了车。
李婆子做完饭,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春晚,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你好,有没有人?”司机朝院子里面喊。
李婆子先是一顿,而后才反应过来,走到院子里,她问:“谁啊?”
天昏昏暗暗的,院子里点着一盏孤零零的灯。萧瑟的树枝指向天空,一轮孤月悬挂天幕,冷峻地注视着人间。
“老夫人,找您问点事。”
李婆子费力把门锁打开,看见一行人立在门前时,还是吓了一跳。一台乌黑程亮的车就停在她门前。
刚刚敲门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小伙,站在最前面,右边站着一个穿着打扮都绅士的老先生。
中间的那位
李婆子不太敢直视,目光只是稍稍一停就飞快地挪开,只敢拿余光去打量。
南方的冬天也是很冷的,阴冷而潮湿,可男人穿的很少,矜贵的黑色西装罩着他颀长清瘦的身体,臂弯挽着一件大衣,纤尘不染的鞋面,面容冷漠而从容,金丝边眼镜让这种冷漠多了一丝儒雅,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高贵,以及压迫的气场。
月色笼罩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月色更清冷。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们是”李婆子说话有些发抖。
“夫人您好,我们来接人。”瑞叔和颜悦色地说,“她叫秦佳苒,是在这里吗?”
“哦!小苒啊!”李婆子心里纳罕,怎么回事?
昨天刚来一个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的男人,今天又来一个?小苒到底是什么人?
“她在?”谢琮月这才开口。
李婆子:“她昨晚凌晨被男朋友接走了!你们要不要给她,或者她男朋友打个电话问问?”
空气静了一瞬。
瑞叔和司机相视一眼,吞咽。
谢琮月心脏狠狠缩了下,几乎维持不了体面和风度,他就这样微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老妇人,镜片下的眸色暗如黑夜,一字一顿:“她男朋友来接的她?”
李婆子打了个寒颤,这天儿好冷。是吧。
“是啊是男朋友吧,那么亲密,不然也不会昨天凌晨赶过来,估计是要接她回家过年吧!你们是小苒的家人?哥哥?叔叔?”
谢琮月停顿了须臾,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静立了许久,久到所有人都觉得恐怖。
他点头,眉心在一突一突地跳动,仿佛有一条蛇要钻出来,“她还有同伙。”
“是挺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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