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被他轻骂了一句,委屈地抿着唇,一双眼睛睁大,没有躲,就这样看着谢琮月纡尊降贵地蹲下来,帮她揉脚。
脚尖痛意很快就消散,取而代之是酥酥麻麻的舒服。他指尖带着凉,像山顶的一小簇雪,指甲修剪整齐,透着健康的粉白色,这是一双干净,精致,不沾阳春水的手。
他深邃的眉眼舒展着,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一览无余的平静,温和而沉敛。
他从来都是站得很高,不会为谁弯一弯腰,可为她俯身过无数次。
她只要朝他走,他就会伸出手。
秦佳苒微微发怔,像一只被温柔网捕住的蝴蝶,动弹不了,不愿挣扎,只想沦陷。
他如何不是她喜欢的人?明明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那些喜欢,爱恋,依赖,深刻的眷恋,以及在十三年前的那一场雨夜就埋下的小小种子,到如今发出幼芽,抽出枝叶,成了烧不尽的野草,都是真的。
孟修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家里什么时候进了两个男人?
“这是在做什么??”
低冷的声音把秦佳苒从海里捞出来。
“秦佳苒!”
紧接着,孟修白认出来那是谁,有些不可控的激动。
糟了。
秦佳苒怪自己大意,她忘了哥哥是知道密码的。
她打了个寒颤,猛地抬起头,对上孟修白严厉的审视,那眼神在说:你最好解释一下。
“哥哥”
她忙不迭把脚收回去,手忙脚乱要站起来,谢琮月皱了下眉,还是不愿难为她,不急不迫地站起来,伸出手,拉她一把。
秦佳苒被一股沉稳的力道拽上去。
()谢琮月收回手,从容地转过身,对上孟修白,禁锢在镜片后的双眸不辨情绪,只有静水流深的平静,“好久不见,孟先生。”
孟修白没有接话,只是冷漠地盯着谢琮月,狭长的黑眸如鹰隼般锐利。
“你还是找到这里了。”许久,他才开口。
像两头在黑暗森林里游走的野兽,从前只是听过对方的脚步声,如今终于在光明的地带碰面,一切秘密和危险都不用再藏。
谢琮月很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若不是你,我找她只需要两天。”
因为你,我才多浪费了一个月。
没有孟修白的帮忙,不论秦佳苒跑到天涯海角,他都只需要两天就能捉住他调皮的蝴蝶,他只用痛苦两天。
没有人知道,去苏城的那两个小时,他含着怎样期待的心情,那期待在得知秦佳苒已经被接走时灰飞烟灭。
他完美掌控的人生在秦佳苒这里遭遇两次滑铁卢。
他生气是应该的吧?
空气隐隐含着火星飘散的味道,秦佳苒神经紧绷着,心脏一阵紧过一阵,头皮也在发麻。
“他昨天欺负你了?还是今早?”孟修白看向秦佳苒,语气温柔又严厉,“不用怕,苒苒,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哥哥”
秦佳苒吞咽着口水,硬着头皮走到两人中间,“我真的没事,真的。”
“我发誓!”她举起手。
丝绸质地的袖子在她举手的瞬间滑下来,滑至臂弯,露出一截光滑如藕的手臂。
孟修白尚算冷静的眼神在触到那熟透的红痕时,气急败坏地爆炸开来,他猛地抓住秦佳苒的手臂,把袖子全部撸上去,一整条胳膊,烙下深深浅浅的红。
就连手臂这种地方都是吻痕,牙印,别的地方简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