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瞪他一眼,“不要阴阳怪气我!”
没过一秒又软下肩膀,窝进他怀里,拿脸颊蹭着他的肩膀,“怎么办,谢琮月,我好期待又好慌,我其实应该拒绝的,但真的拒绝不了。”
“为什么要拒绝?”
“我觉得我在抄近路。这样会不会不道德?毕竟我若是出名了,也是靠你捧”
谢琮月沉默了片刻,而后无可奈何又觉得她万分可爱,并起两指在她脑袋上敲了敲,“你真是”
“小妹猪,我该不该给你送一面锦旗,表扬你是道德模范?你到底能不能懂合理利用资源和人脉是达到成功的必要手段?闭门造车在这个世道很难有出路的,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个世界上哪个好东西不需要靠捧?你以为我们集团一年上千万的宣传费是白花的?倘若你的画不好,我捧你也捧不出来,亏钱的买卖,你觉得我会做?”
秦佳苒被他一顿提点教育,羞红了脸,“”
“不要叫我小妹猪”
谢琮月挑眉,很不爽地看过去。
“可你又不是我哥哥”秦佳苒觉得怪异,谢琮月怎么总喜欢叫她这个称呼。
谢琮月暗了暗眼眸。其实她叫过哥哥的。
一些恍然的遥远的记忆被牵动,他脑中逐渐浮现出那一场暴雨。
他记得那场雨夜,狂风暴雨,霓虹破碎,港岛成了一片摇摇欲坠的孤舟,她穿着一件被雨水浸透的粉色裙子,就这样冲了过来,冲进他明亮而整洁的世界。
“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她那么小,站起来只到他腰那儿,笑容怯怯的,趺坐在水坑里,像一只迷路的蝴蝶。
卑微又讨好的哀求。
秦佳苒不知道谢琮月为何突然沉静了下来,眼中有微微地恍然,仿佛陷入回忆。
哥哥。她默念了一句。
那一段珍藏在心底的回忆也毫无征兆地浮了起来,打开落满灰的匣子,里面是一只泛旧褪色的利是封,封口的胶条斑驳脱落,露出一角暗色的手帕。
秦佳苒忽然笑了起来,仰起脸,一双眼睛在阳光下清透明亮,看了他几秒,继而勾住
谢琮月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还未开口,脚趾就已经蜷起,在地毯上下意识地来回磨蹭,胸口的暖流流遍了全身。
她轻轻地,小声地:“哥哥。”
谢琮月的呼吸蓦地深了,过了几秒,他把人板正,故作淡定地问:“秦佳苒,你叫我什么?”
想抽烟,想喝冰水,或者,想继续第二次。
秦佳苒唇瓣抿成一条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应该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谢琮月滚了滚喉结,心脏跳得如此缓。
秦佳苒眼睛越发明亮,心跳咚咚咚,敲击着她每一根神经,她看着眼前人,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他也是这样,像一轮皎洁的不会落下的月亮。好似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又有哪些地方变了。
月亮真实地坠入了她的深渊。
“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谢琮月。那天我妈妈不在了,但是你出现了。”
身体里有一阵涌动的热潮直冲太阳穴,谢琮月永远淡定从容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带着几分谨慎,迟疑问:“那天你去医院,是因为你妈妈不在了?”
秦佳苒咀嚼了一遍他的话,猛地愣住,神色激动:“你记得?你记得?”
谢琮月不知为何,胸口充满了酸涩,他搂住秦佳苒,把她紧紧地搂住。
“我当然记得。苒苒。”
“对不起,若是我那天知道你妈妈不在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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