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归的谢琮月终于出现在眼前,易思龄火气腾地冒起来,搁下茶杯,走过去,狠狠打了他几下。不打泄不了愤。
()精心准备的晚宴,全被这小子给毁了。接下来,她和几个妹妹还要给他的行为擦屁股。
“谢琮月,你都十八岁了,怎么比八岁还叛逆。”
谢琮月也不躲,就由着易思龄打他出气。易琼龄走过去打圆场,暗暗瞪了一眼谢琮月,示意他赶紧服软。
谢琮月笑了笑,握住易思龄的手,假惺惺揉了两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宠溺:“妈,打坏了你的手,爸也要来打我了。你这指甲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做好,若是不小心弄坏,可不值得。”
“你就会哄人。”易思龄抽回手,是不能打了,不然新做的法式指甲该弄坏了,她问正题:“昨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遇到一些小事,不过现在处理好了。”谢琮月轻描淡写带过,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想到这事就有些头疼。
十八岁的第一天就捡了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回来,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到底什么事。”易思龄继续凶巴巴地瞪自己儿l子。
易琼龄踢了谢琮月一脚,“臭小子,你老实点交代,为了你的成人礼,我和你妈你几个姨快忙成狗了!”
谢琮月又是挨打又是挨踢,这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一晚上没睡,又淋了雨,衬衫上还拢着一层淡淡的雨水晒干过后的泥土味,不难闻,但绝不是他身上该有的味道,这种不洁净让他很难受。
“大外甥,你这身上怎么有香火味啊?”易家老三易欣龄鼻子最灵,一走过来就嗅到了谢琮月身上诡异的味道。
谢琮月抬起手臂,闻了闻袖口,是焚香味。昨晚陪着小丫头安顿她母亲,烧了纸钱和香火,身上沾染了味道。
他皱起眉,有些嫌弃自己,再也受不了这邋遢的一身,借口告辞:“几位大小姐慢慢饮茶,我先去洗澡了。”
“喂!”
“这臭小子!十八岁了了不起啊!”
“姐姐,他这是不是迟来的叛逆期啊?”
“”
洗了澡,换了衣服,谢琮月被佣人领着去书房。昨晚他放了整场宾客鸽子,免不了受一场严厉的责罚,他对此很平静。
谢乔鞍在书房练字,这里不是他在京城的书房,文房四宝都用得不顺手,但一手好字是几十年的功夫,并不依赖外物。
谢琮月穿着loropiana的卡其色毛衣开衫,羊毛材质长裤,很清爽简约的一身,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logo和设计。loropiana向来都是“老钱风”的代表,材质选用最柔软舒适的骆马毛,适合他矜贵的气质,但因为年轻,这种矜贵又多了一丝独属于少年的清冷傲气。
衣服上是淡淡的龙井茶香。这种香水是他十五岁时,在英国伦敦一家顶级定制香水屋里找到的一款最心怡的味道,他买断了这款香水的配方,从此,全世界只有他能拥有这种味道。
他喜欢独一无一。
“爷爷。”谢琮月踏入书房前,凝了凝神,随后从容而入。
谢乔鞍搁下毛笔,看了一眼他最器重最寄予厚望的长孙,“知道错了?”
“知道了。”谢琮月微微敛颌。
“错哪里了。”
“不该在重要的场合失礼。”
“既然知道是失礼,为什么还要做?有什么天大的事,需要你处理一整晚?”
“没有天大的事。只是小事。”
谢乔鞍皱眉:“不肯说?”
谢琮月不接话。
谢乔鞍深吸气,他深知自己这孙儿l的脾性,不肯说的,撬了他的嘴都不会说。但不说也不能这样算了,做错事就应该收到惩罚,家规如此,一视同仁。
他对一旁的谢浔之说:“给他一个蒲团。”
谢浔之:“爸,还是算了吧,这里是易家,回京了再惩罚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