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醉了,又不是没记忆。”
跳动的烛光里,他目光晦暗,凤眼里蒙着一层禁忌的色泽。她好像被这样的目光烫到似的,不由得想起那个时候——
那时候他们连接吻都还是第一次,她比现在还青涩得多,像枝头莓果。
“要不是你醉了,喝不下醒酒汤,我才不会那样……你。”她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那时候,就好像她趁他醉酒占他便宜似的,她觉得苦恼极了,一片红霭从小脸一直染到小巧玲珑的耳朵。
“哪样?”他看着她小脸染上的淡淡红霭,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唇对着唇那样喂。这种喂法她说不出口,只是摇头。
“上次,你喂的醒酒汤好喝。”男人低声,粗粝手指轻刮她柔嫩的脸蛋,感受着其上浅浅的温热。她真的好乖,让人不自觉地要沉浸进她的温柔乡里。
他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是欲盖弥彰。她恨不得用手去捂住他的薄唇。平时他那样禁欲,连纽扣都要扣到衣领上最后一颗。但是一到气氛暧昧之时,又很不正经,浑不吝的,就好像那种事情是天经地义一样。偏偏这些事情被他说出来,会让气氛更加暧昧,让她脸都要烧红起来。
男人伸手,拇指和食指捏着调羹柄,轻轻地搅了搅面前的清亮的汤色。
“乖,喂我。”他嗓音沙哑到了极致,眼神寸寸描摹她的唇,暗示的意味明显。还有什么比她的樱唇更美妙的容器么?
“你自己喝。”她扭了扭,想从他大腿上下来。他好坏,原来上次他都还记得,又骗她不记得了,后面更是连提都没提。害得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酒醉后发生了什么。
再说了,他现在是清醒的,她才不要那样喂她。
“今天我是不是寿星?”男人按住了她的腰。循循善诱。
“嗯嗯。”女孩点点头。
“寿星要你做这点事情,你都不能满足。”他嗓音低哑到了极致,带着微微的失真,唇轻轻擦过她的额角,语气里的失望十分逼真。
女孩眼睫颤了颤。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也想让他开心的,她那么喜欢他,才不要让他失望。是不是满足他,他就开心了?还好,光线也不是很亮——她就当偷偷做了,没人知道。
她这般做着心理建设,拿起汤勺,也不知咸还是淡,送到他唇边。如此这般,喂了三五次,唇齿辗转间,骨瓷碗里的汤渐渐减少。
也许是因为汤是烫口的温度,又或许是他在发热,炽热通过唇的碰触传给她,等这碗汤喂完,她已经小脸绯红如玫瑰,纤薄脊背上一层汗,心如小鹿乱撞。
“真乖,乖孩子。”他哑着嗓子,揉着她的头。
“该吃饭了。”她试图转移话题。
尔后,他们一同品尝了她做的蒜蓉虾尾、吃了她煮的长寿面。四寸的小蛋糕,漂亮精致像一座城堡,被他带着她切开,切出完美的立体扇形的一块,盛到小碟子里,她一口,再他一口。
奶油有些腻,这时,红酒派上了用场。梁津将开瓶器拧进酒瓶里,将软木塞启出来。
周萱很久没吃小蛋糕了,一时有些贪食,多吃了两口,哼哼唧唧地喊腻,只能喝酒来缓解。他将她唇角沾上的奶油轻轻擦拭去。
偏偏她是个喝酒渣渣,碰一点儿酒,脑袋就晕乎得不行,喝得一双漂亮潋滟的杏儿眼都有些失焦,坐在他怀里,因为热意在身体里窜来窜去,还不老实地扭着。
梁津好笑地看着怀里的小醉猫,任由她将他的领带扯皱,拿起红酒瓶一看,这酒虽是清新解腻,但度数高,比他们新婚夜喝的那瓶更高——糊里糊涂的女孩并不知道怎么选酒,在超市里听导购说“这酒解腻”,便要了。
后半夜的记忆,在她有些沉醉的脑袋里,模糊成光晕似的一团,只记得他粗粝拇指捧着她的脸蛋,低哑嗓音仿佛诱人堕落的魔鬼,低声问她,想不想让他开心,能不能做件让他更开心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她当然想让他开心。所以他让她坐上去的时候,她乖乖照做了。
*
后来,她是被他抱着上楼梯睡觉的。在她亲手布置好的、气球和鲜花环绕的主卧里,抱着怀里小猫一样的她,他一觉酣沉。
宿醉醒过来后,周萱脑袋昏沉得不行。
她揉着眼睛,完美地体验了什么叫“不知今夕何夕”的梦幻感。米白的窗帘布严严实实地遮盖下来,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她在床上懵懵地发了一会呆,昨夜的片段像是碎片,零碎地出现在脑海。印着热带水果和芭蕉花的睡裙倒是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昨晚上从脚踝被掀到腰上。
脸蓦地发烫。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竟然那么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