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起来吗,是雕了什么的?”
江月鹿不假思索,“一个神。”
“……”
江老头?只?震惊了一刹,很快就恢复如常,“神像啊。神像那可就更?多了……”
提及神明,一张沧桑的老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鄙视之意。
“如果是神像,那小主人你就不必再找了,这?里一个都没有。出事之后,所有的神像就都毁了。”
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连带着迁怒于他。江月鹿听出背后有段故事,但他心里满眼都记着那个找不着的神像,也无暇追问。
“我?能在?这?坐一会吗?”
“当然啊,这?是你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咯,鸡汤你还没喝呢,我?下去给你端上来啊。”
这?二楼是个宝贝地?方,江老头?平日照料着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大约从对方身上嗅到一丝惺惺相惜之情,平日里猫比人还要吃得?好。
长得?溜圆的猫儿也有不能撒野捣乱的地?方,江老头?平日格外注意二楼的卫生,不允许猫儿上楼吃饭,不能有一丝味道。
今日居然要将鸡汤端上来叫人吃食,要是叫那野猫知道了,一定气?得?吱哇乱叫,当夜就在?老头?的菜地?里拉屎撒气?。
这?些?事,江月鹿都不知道。
他静静坐在?房间里,光尘在?空中缓缓流动,仿佛还响着故人之音。
“我?妈妈说,我?的名字月鹿除了吉星高照的含义,还是星宿朱雀的胳肢窝,哈哈哈胳肢窝你知道吧?就是连着翅膀的地?方。”
“夏翼你呢,你的名字就很好懂了,是翅膀,是朱雀的翅膀。”
“没有翅膀,朱雀就是残废的朱雀。没有夏翼,江月鹿是飞不起来的。”
……
也许是之前?和神思连结带来的通感效力还在?起作用,江月鹿的每一滴血都在?回应自己?:毫无疑问,就是在?这?里,他们曾有过一场相识,一次对话。
当初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可曾想到以后会发生哪些?事?
一个由神堕鬼,去了鬼都。
另一个……迷茫无比,连自己?是谁都不能确认。
他靠墙坐着,思绪翻飞。
房间独有的味道能够安抚他,甚至连眼前?的金星都消散些?许。他的肩膀抵着冰冷的墙壁,却?奇异地?感受到无声的安慰,好像此地?仍然游荡着无名的鬼魂,一人一鬼在?一起就能无所不能。
江月鹿大半个身体都软塌塌的,肩膀往里窝着,是一个蜷缩自卫的姿势。
他有些?累了。
一点点,但也有点累了。
在?这?一刻,他想做一个自私的人。
他不想前?进了,不想寻找言家的人,不想去挂念他的弟弟妹妹。从被?大火吞没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奋力前?进,他抓住渺茫的线索一步步去到鬼都,却?在?都主苏铁口中听到冰冷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