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青黎去给她请脉,遇到她不起?床,旁人也不会让青黎在外等了,反而引她到内纬。
秦宸章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把手搭出来?,还?会得寸进尺,去抱青黎的腰。
很?明显,很?理?所当然地亲近。
青黎没有应和,但也没拒绝,她清楚秦宸章的性情,若得不到正向反馈,她这般露出来?的好脸色坚持不了几天。
昭义公主三月开府,但因为她的挑剔,如?今公主府的三百戍卫才到齐一半,皇帝之前派给她的禁军尚未收回,秦宸章便在演武场设了擂台,让这些人相互较量,自己则率众侍从在旁观看?,每有胜者便赏金赏银,好不大方。
青黎跟着她观了几次,她看?不见盛况,但能听到比斗场上的呼喝呐喊,若有胜者,拜到秦宸章面前时?,语气中必然难掩激动?与爱慕。
能在禁军戍卫中做侍卫的多是京中武侯将门的少年郎,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尚未成家的比比皆是,虽说肖想不到公主,但若能讨得最受圣宠的公主欢心可再好不过。
那日在北斗台上取胜的是位持枪小将,身形挺拔,模样英伟,取胜之后既不要金也不要银,反而开口去求秦宸章头?上的珠钗。
四下起?哄声乍起?,秦宸章对这些玩意不像别人那般珍重?,若是在以?往,说不定随手便赏了,但那日也不知怎的,反而先去看?青黎的神情。
青黎敏锐的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与她对视,神情未有任何变化。
几息之后,秦宸章的脸便阴下来?。
秦宸章看?完几场较量回到内院,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从发泄,甚至连说明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房内堂上有一把剑,剑身古朴,毫无锋芒,却?是皇家藏品中不世出的宝物。
“我突然想起?来?,幼时?与你在于姑姑身边习武,”秦宸章拿起?剑,没让剑出鞘,转身对着青黎,道:“今天光看?别人打了,我们也切磋一下。”
青黎闻言微皱眉:“我只习过归元心法,并未练过拳脚兵器,你知——”
“如?此甚好!”秦宸章说,“如?此,你也就不必担心会伤了本宫。”
青黎沉默一瞬,说:“公主在生气。”
她声音平静,形同陈述,却?让秦宸章更加憋闷,咬牙直接以?剑身挥过去。
青黎看?不到,但她听得到,秦宸章这一下也没怎么用力,所以?轻轻松松便侧身躲过。
哗啦!
反倒是青黎身后博古架上的花瓶被波及,摔了个稀碎。
“殿下。”青黎出声道。
秦宸章不答,反手继续出招——其实她当年习武根本没用过功,以?前青黎做陪练的时?候她都?没怎么赢过,要不然彼此幼年时?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差。
青黎左右避闪,耳边风声时?断时?续,时?快时?慢,根本不足以?为她所惧,但桌椅杯盏被打碎的声音却?不少,噼里啪啦的。
秦宸章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不由得越来?越气。
说是切磋,事实上她根本没想怎么着,她就是,就是想让青黎给自己服软……
可对方就便不,目光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
她总是这样,从小到大都?这样,令人讨厌。
“唰——”
宝剑出鞘的声音。
“殿下不可!”郑意惊呼。
秦宸章眼睛都?红了,“滚开!”
青黎错身堪堪避开剑锋,神色变得有些冷,手直接顺着对方剑柄往上,左手覆上肩头?,一推一拽,动?作毫不犹豫。
“咯吱——”胳膊脱臼。
“啪——”长剑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