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郑意进来了?。
当日郑意以身引开刺客,直至翌日天亮才?从?林子里钻出来,险险赶上队伍开拔,没有被?大部队丢下。
她进来明显有事,秦宸章却抢在她之前开口道:“郑意,你去给我拿盒薄荷膏。”
郑意一愣,但也没问什么,转身进内室,很快便拿了?个盒子出来。
秦宸章接过来打开,还?特地先给青黎闻一下,说?:“这个里面加了?檀香和紫蓝,没那么臭。”
青黎知道秦宸章对薄荷极具刺激性的味道敏感,从?小就觉得它臭臭的,闻言不免失笑。
秦宸章毫不顾忌旁边郑意在,用指尖涂了?点膏体,仔仔细细地给青黎抹到脖子上。
青黎等了?几息,最终还?是在对方停不下来似的来回打转涂抹中忍不住出声:“好了?,可以了?。”
秦宸章只好收了?手,看了?看之后自觉挺满意,便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手,一边擦一边看向?郑意:“怎么了??”
郑意在一点尴尬中回神,这才?俯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道:“废太子死了?。”
此言一出,室内微静,青黎也看过去。
秦元良是皇帝亲子,即便造反,也应该是坐罪废为庶民,最终归宿要么是禁锢宫中,要么是迁居外地流放,怎么会突然死了??
秦宸章把帕子一丢,微微正色:“怎么回事?”
郑意说?:“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废太子有恐圣恩,今日早时在东宫自缢而亡。”
“他还?敢自缢?”秦宸章一听就不信。
郑意将今早宫里的动静及后宫女官传来的消息一字不差地都?重复给秦宸章。
秦宸章静静听完,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
郑意忙走过来搀扶。
秦宸章单脚跳了?两步,走到一旁的书桌前,说?:“大哥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做弟弟的,总该知道缘由。”
郑意没说?话,俯身给她铺纸。
秦宸章坐下提笔,只落字两行便拿起?薄纸,对郑意道:“等会你进宫,将它亲手交给四弟。”
郑意看着上面的字却难得迟疑,想了?想,斟酌道:“殿下,授予书信会不会留人口实?不过是两句话,属下以言告知不就好了??”
秦宸章摇头:“示好需要留痕。”
“他现在今非昔比,我虽然指不上他给我多?少好处,可也不能结仇。”秦宸章说?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傻孩子嘛,哄哄他算了?。”
郑意抿唇,俯首应是。
秦宸章安排好一切,才?又?单腿跳着,回到窗下的软榻旁。
青黎伸手扶她:“你慢点。”
秦宸章唔了?声,挪到榻畔上却又?一笑,为她这脱口而出的嗔怪和掩饰不住的关心。
多?自然啊,像是携手多?年、早已经安定下来的伴侣。
秦宸章重新拿起?书,却没再读什么,看了?两下便放下,望着青黎,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都?不会变么?”
“嗯?”青黎一怔,“什么?”
秦宸章说?:“总觉得你永远不会变。”
无论是身在清阳观,还?是身在公主府。
无论周围是时局动荡,还?是繁花似锦。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青黎却并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只是眨了?下眼?睛。
秦宸章继续道:“你看皇帝,病了?一场后就像换了?个人,心也狠了?,手也黑了?,宗法伦常也可以不顾,二?十多?年的亲儿子也下得了?手。”